相已经许久没听过了,如今对他溜须拍马者,并不鲜见,只是读书人,斯文含蓄,不似程子安。
不过他的自白,直白得有理有据。他不会写诗,对擅长诗赋之人,当然只有佩服。
至于真假,他在府学里的表现,只要一问便可得知。
郑相审视着程子安,情不自禁坐直了身子。
聪明人很多,聪明得不让人讨厌就难了。
程子安并未掩饰自己的聪明,且说得坦坦荡荡,态度诚恳,不卑不亢。
郑相的笑容真诚了几分,道:“马上就要春闱了,你回去好生读书吧。既然你的牛吹得这般大,到时候送几篇文章来,让我读读。”
程子安咦了声,从荷包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仔细抚平,双手奉到郑相面前。
“郑相,这是学生写的功课,老师认为学生写得不好,让学生回去重写。学生不懂,究竟何处写得不好。”
停顿了下,程子安真诚地道:“郑相可能指点学生一二?”
郑相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皱巴巴的纸,万万没想到,他荷包里,除了装铜钱,还有文章!
铜臭与书香笔墨之气混在一起,倒也不怕沾污了读书人的风骨。
郑相没有发觉到程子安自称学生,他朝纸瞄了一眼,就不由自主伸手接了过来。
遑说其他,只这笔字,就值得一看。
郑相将文章从头看到尾,再从尾看到头,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看得满意不已。
不过,既然闻青云那个讨厌的老头看不上,他要是觉着好,说不定会被闻青云耻笑。
虽说闻青云迂腐不通气,最后被挤到明州府当了个府学山长,但郑相要捏着鼻子承认,他成天埋在书堆中,学问渊博,大周都称得上数一数二。
半晌后,郑相放下纸,也没评价,道:“你且先回吧,听你老师闻老头的话,再重新写一遍,到时候你再拿来给我瞧瞧。”
程子安哦了声,追问道:“郑相,那我的文章,究竟是写得好,还是坏啊?”
郑相不耐烦了,心道这个小子,不是聪明得很,怎地这般没眼力,非得要问个水落石出,烦躁地道:“不好不好,你快回去读书,休得多说!”
程子安拱手告退,离开相府大门时,他朝门房看了一眼,屋子那几人还在苦等,里面也没来人请他们进去。
看来,这几人今日,估计得不到郑相的召见了。
程子安淡淡收回了视线,心想等到冬至前再来,肯定更加热闹。
送节礼年礼的,车马估计能将排出五里地去。
程子安上了骡车,直奔闻山长府邸。
闻山长照样在书房,见到他来,道:“这个时辰,正好赶上用饭。”
程子安扑倒在闻山长的案桌上,问道:“老师,你就如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得罪过郑相?京城还有哪些官员,你都得罪过?”
闻山长眼角跳了跳,不自在地道:“我哪有得罪人,那是他们心眼小!”
程子安立刻明白了,闻山长至少与郑相有嫌隙。
倔老头,真是到处与人树敌!
程子安幽幽看向回避着他目光的闻山长,说了与郑相之间的谈话:“老师,我猜这次春闱取士,估计南榜会少很多,考春闱,难啊!”
作者有话说:
71 七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