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开放我不知道,反正在我们这儿,不能这么大庭广众地讲,而且这个词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乌那格脸都憋红了:“之前的游客说的,我,不知道那个,普通话怎么讲。”
我叹了口气,摸着无名指的断指道:“我上个女朋友都是大学时候的事了,之后都是一些要人命的烂桃花,也没什么善终的。”
乌那格微微一愣,我简直被他这个表情伤害到,苦笑道:“所以这就可以算了吧?不过为什么找过姑娘就算不准?”
乌那格的语言水平明显已经到了极限,又憋了半天,终于艰难道:“师父说,精气不足,他都看不准,我就更不行了。”
我哪能想到是这么实在的理由,再一想小萨满问我还算礼貌,说不定他还能直接算出来,内心不由冒出一个巨大的卧槽,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聊下去了,给他碗里夹了一些菜:“先吃饭,吃好了再算,看你之前算起来够费劲儿的,都怕你厥过去。”
乌那格虽然是个吃素的,但是胃口非常好,基本上点几个素菜吃几个素菜。我们吃饭的过程里太阳落山了,孩子嘴里满是豆芽盯着远处落下海平线的太阳目不转睛,因为瞳色浅,小萨满两只眼睛几乎都射出金光了,我这辈子也没看过一个人的眼睛是这样的。
六点半,我和乌那格吃的酒足饭饱,一起慢慢溜达在滨海路上,这时我终于第一次看到乌那格拿出了手机,是一只很老的三星,他师父给他的,乌那格拉着我自拍了一张,说是要发给他师父,给老人家报个平安。
我俩走了一会儿,乌那格一直惦记着要给我算桃花运,在这方面他的执拗程度简直堪比让我去相亲角的我妈,我实在拗不过他,只能在海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让他算。我心里好奇,问道:“我印象里你们这个跳大神,应该还有鼓什么的吧,现在技术已经进步到可以心算了?”
路灯底下小萨满的表情很严肃,摇摇头:“请的神明不一样,用了鼓,来的东西容易送不走。”
我听得后脖子一凉,小萨满四处看过一圈,像是准备好了,走到我身边坐下,还是像上午一样抓住我的手,低头闭着眼,足足有两分钟,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经历过上午那一出,这次我也不算完全不信了,给他抓着手也不敢动,就这么等了一会儿,半晌小萨满喉咙里突然发出一种奇怪的呼噜,他对我眯了眯眼,凑到我脸边,就像只动物一样闻个不停。
我心想这时候要是有个路人路过,一定会觉得我和他在玩什么奇怪的py,我给小萨满的动作弄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强忍着才没动弹。他闻了足足有半分多钟,紧跟着又拿起我的左手,喉咙里的呼噜声加剧,把鼻子凑在我无名指的断指上使劲闻了一下,用一种非常尖细阴柔的声音道:“这根手指,是为了一个女人断的。”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难以置信地看向小萨满,只见他抖个不停,连同着浑身铃铛都在响:“导致这根手指被切断的女人,因为她,所以这件事很难。”
小萨满紧紧抓着我的手,用力到几乎要把我的皮掐破,他越抖越厉害,抓着我一遍遍道:“很难,他说很难”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引得周边的人开始转过头来看我们,我心想他长得这么小,这要是路过个朝阳群众我保不准会给直接带走,到时候事情就麻烦了,想到这儿我只能出声叫他:“乌那格!醒醒,你已经算出来了,可以醒了!”
我想要把我的手从他那里抽出来,但是小萨满细瘦的手指在这时却跟铁钳一样抓着我,我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就在我打算强行把手抽回来的时候,小萨满却突然睁大了眼,他死死盯着我,用气语道:“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甩掉她了。”
乌那格说完,整个人就像是给抽走了力气,一下子摔在了我身上,软绵绵地扶不起来。我抓着他摇了好几下,小萨满才撑着我直起身子迷茫地四下看去:“它,走了吗?”
“什么走了?”我抬起手,发现左手已经给小萨满掐出好几个很深的红印,皱眉道,“你刚刚是叫了什么东西来吗?”
就我对他们这行的了解,最早的萨满形式就是请神上身,后来发展成了东北的出马仙,主要就是请那么几类,比如蛇、黄鼠狼甚至还有耗子,也不知道小萨满招来的是什么。
乌那格抿了抿嘴,坐的离我远了一点:“从小跟着我的,不太难都可以请他来,会告诉我。”
他说着四下看去,像是当真要找到这个告诉他讯息的“大仙”,一阵海风吹过来,我后背一阵发毛,但是同时却又不得不承认,乌那格这一次算的还是对的。过去有很多人问过我这根手指是怎么断的,有很多客人都以为我是出了什么事故,但是很少有人会去猜,这根手指其实是直接被人切断的。
“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戴上戒指娶别的女人。”
我耳边响起赵明夷的声音,一瞬间早已长好的断指竟又尖锐地疼了起来,我笑了笑:“你真的很厉害,上次还有人猜是给狗啃了,气的我差点没揍他。”
乌那格怯生生地看我一眼,被我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嘿嘿笑起来:“我师父,比我厉害多了,还能算什么时候生孩子,冯大哥你以后有需要,可以来找我预约。”
我抬起左手,从小指和中指中间空空的缝隙里看到了远处漆黑的大海,乌那格察觉到我在走神,有点慌张:“它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