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缝隙中看到了粉色的包装,她一把拽过来,嘴里半天憋出两个字:“谢谢。”
他说不用谢。
含烟觉得他是故意的,但她没有证据。
她拆开一包新的卫生巾,去洗手间换上,顺便把那条弄脏的睡裙脱下来。
出来时她没看见温屿,他正在厨房捣鼓着什么。没一会,他给她端了一杯红糖水。
含烟盯着那杯红糖水看,注意到他手指有点泛白:“你手怎么了?”
“不小心烫的。”他放下杯子,突然笑了一声,“姐姐,你是在关心我吗?”
“你想多了。”含烟无情打破了他的幻想,“我只是觉得你笨。”
温屿自动过滤这句话:“那我今天表现怎么样?”
他脸皮什么时候练得这么厚?她夸他骂他,他都听不出来吗?简直厚颜无耻。
含烟立刻打住:“我困了,你今天就在客厅将就一晚上吧。”她喝了几口红糖水,头也没回地进了卧室。
门被毫不留情地关上。
温屿愣愣地看了会,唇角微微上扬。他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他的姐姐是嘴硬心软,根本没那么讨厌他。
一个小时前,麻将馆陆陆续续散了几桌,这会就剩下一堆街头混混凑一块,用扑克数钱。
一个红毛混混一拍桌子,火气很大:“你怎么算的,少给我五十块钱!”
绿毛混混一条腿搭在凳子上,边喝酒边打哈欠:“放屁,老子缺你那五十块钱?”
红毛混混不干,说什么都要那五十块钱。
绿毛混混火了,撸起袖子就干。
顾余上完厕所回来,麻将馆已经一片狼藉。红毛混混见了血,一脸不服输样,要给自己找回尊严:“你以为老子怕你?”
顾余赶紧拦架:“你们要打架出去打!”
绿毛混混啐了一口:“出去就出去,谁怕谁?”
“等一下。”顾余啪嗒啪嗒摁着计算器,“你们打坏了两条凳子腿,得赔钱。”
“多少钱?”
顾余比个数。
“二十?”
顾余摇摇头:“两百。”
红毛绿毛一块震惊了:“两百,你怎么不去抢?”
顾余摊了摊手:“不给就报警,等警察过来处理吧。”
几个混混一咬牙,凑了半个小时,一共凑了一百五。
顾余伸手接过来:“行,剩下五十当我请你们的桌费。”他这会又当上老好人了。
一帮人瞪了眼顾余,骂骂咧咧走了。
麻将馆门口,有人在笑。
顾余抬起头,门口站着个戴帽子的女人。
他照例一句,平铺直叙:“玩扑克还是麻将。”
女人突然凑到他跟前,吓了顾余一跳。
“小鱼鱼~”对方摘掉帽子,露出一张清秀的鹅蛋脸。
“姜琼枝,你有病吧?!”
顾余脸都气变形了,她怎么像女鬼一样阴魂不散?
姜琼枝努努嘴:“我看你见到我也不是很开心。”
他能开心才怪了。
顾余面无表情:“你知道就好。”
这些天姜琼枝在他这屡屡受挫,并不在乎,话音一转,她说:“但我见到你开心就好。”
顾余依旧面无表情,低头算账:“你随意。”
“顾余。”
“又干嘛?”
姜琼枝眨巴着星星眼,凑上来。顾余一抬头,两人的嘴唇差点碰上,相距不过一厘米。
顾余立马弹回去,脸爆红:“你怎么没羞没臊的?”
姜琼枝在柜台边拄着脑袋,觉得他莫名其妙:“你说以后你天天晚上下班我都来接你好不好?”
“不好。”他一个大男人,上班还用人接?
“那就这么说定了。”她自说自话,“你长得这么帅,晚上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万一被小妖精勾走了怎么办?”
“被谁勾走也不会被你勾走。”
“那不对。”姜琼枝冲他眨眨眼,“我才是你的小妖精,所以你只能被我勾引。”
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余快疯了,谁能来救救他?
清晨,含烟被一阵香味叫醒了。
她刚出屋,一桌子菜赤裸裸地勾引她。温屿戴着围裙,在厨房煎蛋。
“姐姐,你醒了。”他关了火,把煎蛋盛出来摆盘,“过来吃饭。”
含烟想说不吃,但肚子不争气地响了一声,她默默地拿筷子坐下,戳盘子里的煎蛋。
温屿又给她盛了碗粥:“晾一会,不然太烫。”
他穿着简单不过的家居服,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真的很有人夫感。
她被下蛊了吧,究竟在想什么?含烟急忙掰正自己的想法,埋头吃饭。
最后还是温屿收拾的碗。
吃了他这顿饭,含烟总觉得自己欠他点东西,她问温屿:“你想要什么?”
温屿正在擦水池,闻言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含烟沉默一会:“除了这个。”
“没有了。”
含烟靠着沙发,揉了揉脑袋,有点苦恼。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刚才一定管住自己的嘴。
从小区到麻将馆有将近十分钟的车程,天擦黑一点,含烟下了计程车。顾余忙着跟房东对账,地上收拾出了叁四个纸箱,不整齐地堆在一块。
他今天给含烟打电话,说打算关店了,倒闭手续有点忙,让她过来搭把手。
她站了会,顾余才看见她:“你来了。”
含烟过去帮忙,拿了扫帚,把垃圾扫干净。
顾余把几张麻将机都卖了,几个穿蓝马甲的工作人员,一个一个往大卡车里搬。
店里空荡荡的,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含烟靠着柜台,掏出根烟点上:“亏多少?”
顾余很不爽她的语气:“你怎么知道亏了?”
含烟笑:“你都把这个字写脸上了。”
顾余摇头叹气:“我感觉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
含烟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做生意的料也不会跟你一样睡到中午。”
她跟顾余认识也有不少年了,多少了解他,顾余这个人说简单也简单,只要有钱,什么都干,一心想摆脱家里的束缚,想做出点成绩给家里看,但他没定性,四处跟着她跑,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都快被他败光了。
“江含烟——”
“行了,吃饭了吗?”含烟把烟头摁进烟灰缸。
“没心情。”
“我请你。”
“那等等。”顾余把褂子穿好,拉好拉链,“好不容易蹭你顿饭,请我吃什么?”
含烟说街尾那家你爱吃的麻辣烫。
天空黑沉沉的,树叶铺满了地面,空气中都是潮湿的味道,街上的伞摩肩接踵。
“顾余。”
“顾余。”
含烟见他一直往外面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余回过神,有电话打进来,他摁了接听,语气很是不耐:“别总给我打电话了,店我卖了,以后别来找我了。”
含烟仔细听,电话那头是个女孩子。
“我在麻将馆门口等你。”女孩的声音很委屈,“你在哪?”
顾余说:“坐飞机旅游去了。”
“我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