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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 / 1)

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觉得不安,觉得害怕。

从前在沈家,沈锦年对他做的那些事,在大脑里不断重映,循环。

学校里同学的白眼,厕所反锁的门,雪天冰冷的砖地,脖颈被掐住时的窒息感,一齐朝着他袭来。

此时的沈时青,像一只快要濒死的鱼。

直到,房门被敲开。

他才得以从这些痛苦的记忆里抽身。

秦柏言端着一杯热牛奶,从门外走进,将牛奶放在床柜前。

“谢谢秦先生。”沈时青双眼没什么精气神的抬了抬。

“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秦柏言顺势坐上床边的沙发。

沈时青木讷的梗住脖子,眨了眨眼。

有什么想说的?

秦先生是想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接电话么?

但他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和秦先生谈起沈锦年。

于是只能撒谎:“秦先生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么?我看是陌生号码,就没有接,抱歉。”

嗯。

陌生电话。

他还是个陌生电话。

秦柏言面色不改,心口却像是“咣咣”被刺了两刀:“除了这个呢?”

床上的青年沉默,那双杏眼里满是神伤。

“沈时青,有事,可以记得和我联络吗?”秦柏言的语气温柔的唤着他的全名。

青年的羽睫轻颤,点头:“好。”

得到回应后,男人拿出手机,拨通青年的电话。

沈时青有些发懵,床柜的手机震动的“嗡嗡”声将他激的一哆嗦。

怎么秦先生一打电话,自己的手机就响了?

沈时青拿起手机,是下午他接到的那串号码。

好多“1”的电话,很好记。

可是秦柏言就在他的面前,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

青年不解的望向男人。

秦柏言的神色淡淡,似乎在等他接听。

他只好有些不确定的滑过接听键。

耳边和听筒里,传来男人磁性的嗓音:“你答应的,有事会和我联络。”

沈时青将手机抵在耳边,抬眸,那双杏眼湿漉漉。

“的确是有事。”他终于攒足勇气开口,“我怀疑我可能被跟踪或者追踪了。”

虽然秦先生用这样打电话的方式很浪漫,但是这个双重音道听着实在是有点出戏。

他抿唇,想要挂断电话,指尖马上就要触上红键,忽而又停手了,小心翼翼地开口:“有点吵。”

有点吵。

秦柏言只觉胸口又被咣咣砸了两拳。

算了算了。

男人垂下眼,主动挂断手中的电话:“为什么这么怀疑。”

“我在书店的时候,沈锦年给我发信息,他问我在看什么书。”沈时青只是复述一遍下午时的经历都觉得惊悚不已。

秦柏言微微蹙眉:“沈锦年?沈家夫妇的亲生儿子?”

“嗯,他好像刚刚回国。”沈时青点头,那些不好的记忆又往前涌。

青年的羽睫轻颤,双手紧紧交缠,环抱住双膝,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他应该也会知道我在秋园。”

沈时青的眼眸暗下,又像是想起什么,对上秦柏言那双眸色深沉的桃花眼,像是想要得到某种肯定,颤声问起:“秦先生,秋园,安全吗?”

“当然,你放心。”

今天青年的状态,仿佛回到了他们初见的那天夜里。

紧张,害怕,毫无安全感。

像一只惊恐应激的小羊羔。

小羊羔没有锋利坚硬的羊角,就连哀叫都是无声的。

秦柏言垂下视线,眼中多出几分冷冽。

他才把小羊羔养的好一点。

该死的。

“他大概是在你的手机或者是一些随身物品上装了跟踪器。”男人压下眼中的寒意,温和语气,“我让人排查,你放心,这里很安全。”

青年乖乖点头,只是双手环膝的防御性动作并未松懈。

秦柏言见状,起身:“沈家的事我去处理,相信我,安心睡觉吧。”

沈时青抿唇,那双圆眼睁大,仰眸望着男人,“好,我相信您。”

“牛奶趁热喝。”秦柏言嘱托完,步履匆匆的离开了房间,转身的一瞬,那双眼中难压的寒意翻涌四现。

走下二楼,罗伯正在厅前浇花,几株贴梗海棠长势强盛。

“先生,明天您去菜园吗?马铃薯可以收了。”罗伯用平常的语气询问着,手上浇花的动作不停。

直到他抬眸。

看见面色沉郁的秦柏言。

罗伯即刻放下手中的喷壶,抬了抬老花镜,往秦柏言身边走。

“让人排查一遍小沈先生的贴身用物。”男人步履匆匆的走下楼梯,“告诉江局,政策尽快落地吧。”

罗伯:“江局之前说,其实生意场上沈家无足轻重,不必”

“的确是无足轻重,不过这能让小沈先生心安。”秦柏言缓缓开口,眼中的寒意并未退散。

罗伯点头:“明白,我这就去办。”

男人立在厅前的那扇拱形落地窗前,望向窗外的夜色无边。

今夜无星无月。

沈时青也无眠。

刚刚来人对他的贴身物件都做了排查,最终在他常年都放在包里的一个小羊挂件的配饰围巾里,摘出了了一颗微型跟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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