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春闱在即,那些士族们明里暗里的反扑之举愈发凶险,不知多少人盯着他,就盼着他出点什么意外呢。
小孙儿不解地看着突然变卦的老人:“祖父……”
“祖父怕死啊。”褚太傅笑着摸了摸孙儿的头:“祖父想长命不止百岁哩。”
小孙儿眨了眨眼睛。
这还是他那个成日将“死了干净”,“活着也就这么回事”,“还不如早些入土为安”挂在嘴边的祖父吗?
“好了,你们自去吧。”褚太傅笑着道:“待回来时,给祖父带一盏花灯即可。”
他要挂一盏花灯在院子里,以敬不知哪路好心的神佛妖魔。
他也需要挂一盏灯,等他的学生回来,就像从前她每每上战场时那样。
如今,他终于又有学生可等,有归期可盼了。
“此为人生至幸也……”
褚太傅负手望着圆月,笑着喟叹一声,而后忽然抬起一手顿于身前,摆出戏台上的武生仪态,双眉倒竖,铛铛锵锵地走起了戏步。
口中唱起秦腔调:“宝帐以内传将令,大小三军你们听。数十万大军如潮涌,追杀刘备莫消停!”
老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