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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节(1 / 2)

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他非但没做错任何事,且照天镜那老贼的说法,他也算是促成了师父那救世大计的关键之人,若没有他,殿下便回不来,若殿下回不来,当初和州便保不住,若和州保不住,这些人多半也没命活到现在!

这么一算,他还是这些人的救命恩人呢!

所以,他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他!

呔,他要跟这些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们拼了!

无绝心中攒了一口气,刚要奋起反击,见那男人举着的石头作势挥向自己,吓得立刻往后一缩,连忙道:“我摘,我摘就是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呜呜!

可是他的扳指……没了扳指他可怎么活啊!

无绝眼中浮现出泪光来,他不甘心地摘下扳指,颤颤地递向男人。

男人一把夺过,塞进怀里。

而不知是不是扳指离了身的缘故,无绝竟陡然间生出无限消沉与无力之感,他似乎感受到天地间对他所包藏的恶意,穿破最后一道屏障,朝他奔涌而来,不过瞬息间,便已将他笼罩淹没。

耳边的一切都变得无比喧嚣刺耳,他似陷于无边黑暗之中,又似置身佛经里也未曾提及过的可怖炼狱,那些巨大的恶意在撕咬着他的四肢百骸,似将他周身的空气都撕扯变形。

所以,这才是真真正正的遭天地万物厌弃之感吗?

无绝的双手撑在地上,他惶然地抬起头,看向阴沉着的天穹,眼底是无尽茫然。

那茫然中,逐渐多了一丝悲怆的质问。

世间事总谈因果,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无形中遵从师父的救世大计……他愿救世,可谁又能来救赎他?

婆罗门闻偈舍身,释迦牟尼以身饲虎,于菩提树下割肉喂鹰……

或者,他也当舍去这不坚生身,以慈悲证法,以不惧感化生灵世人,方能解脱得道吗?

可为何他仍会感到不忿不甘,不愿放手这俗世尘念?

佛祖,三清祖师,师父啊……是弟子修行不够吗?

无绝无声静问,似是在与这方天地进行一场对错善恶的悟道与辩问。

狂风卷着乌云而来,落叶与飞尘狂舞,似也在与他辩道。

“要下雨了,你们都快回家去!”男人丢下手中石块,催促孩子们:“我将这恶贼和这些赃物送去官府!”

“二叔,我们和你一起去吧!”

“你们一群孩子凑什么热闹!都回家去!”男人将孩子驱赶离去,并交待道:“若你们家中大人问起此事,你们便道村里来了个外地恶贼流匪,我将人拿去官府了,让大家放心就是!”

孩子们都应下来,带着村子里的狗一同往回走。

其中最小的孩子仰头看了看天,凉凉的雨丝打在他的脸上,他眨了下眼睛,疑惑地道:“真下雨了啊,那个人没骗咱们……”

六七岁的孩子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心中生出一股说不清的感受,但见其他孩子因下雨都跑了起来,他便也跟着往村子的方向跑去。

见孩子们都走远,男人重新捡起了方才被他扔掉的石块。

若说第一次拿起这石块,只是虚张声势的吓唬,那这一次,则是受到了人心深处最极致的恶念驱使。

但那“四不像和尚”不知为何竟然一动不动,不躲不求饶,只是望着天,像是傻了一样。

吓傻了吧?

到底不是杀人如麻的恶匪,男人心中此刻也有些惧意,他走向无绝,口中似在给自己壮胆,又像是在开脱:“……我本没想要你性命的,你是自己不识趣,还想着要回包袱……已经闹成这样了,我可不能把你送去县衙,也不能让你离开去县衙告发我!”

他们和州下到县衙,大到府衙,如今皆用法严明,县令是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外地人便偏向他的!

反正现如今这世道,到处都在死人!

他不久后也要去投军了,来日到了战场上也是要杀人的……今日就当提前练一练手了!

“反正你看起来也没几日可活了……像你这种人,早死早投生吧!”

男人咬着牙举起手中石块。

无绝一动未动,仍陷于巨大的茫然之中,似对外界已失去了感知。

男人的五感放大到了极致,但悉数贯注于眼前之事,也无法再分神留意风雨声逐渐喧嚣的四下。

直到一物穿过雨丝,猛然刺入他的手臂。

男人因疼痛而惨叫出声,踉跄后退间,手中石块掉落,砸在自己的脚上。

他惊骇地看向自己的手臂,只见是一支黄铜飞雀发笄,笄身大半都已生生刺入了他的血肉之中!

而他抬起头时,只见原本他侧后的方向,有一道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已经在朝他走来。

这飞雀发笄必然就是她的,因而她此刻乌发披散开,鸦青色披风与乌发在风中拂掠而起。她手中并无利器,五官神态也被落叶飞尘模糊,却已莫名给人利剑出鞘之感。

男人生出难言的畏惧之感,因过于畏惧,他左右手都胡乱地抓起石块,尽量恶声道:“你……你是谁!你别过来!”

为了壮势,他还故作凶狠地走上前两步,试图吓退那个体形与年纪并不占优势的少女。

“扑通!”

常岁宁一脚将他踹飞出去,未做停留地快步走向无绝。

我走到哪里,你活到哪里

重重砸在地上的男人口中呛出一口鲜血,刚试着爬坐起身,便被跟来的那名娘子军拔剑指向了喉咙。

“……别,别杀我!”男人面色如土,抖瑟着后退,趴在地上磕头求饶。

常岁宁在无绝身前蹲下身去,扶住他一只手臂。

但无绝依旧双手撑地,只是从方才的仰头望天改为了静默垂首,紧闭双眼。他消瘦的身形佝偻着跪撑在那里,额头上磕出的血迹混着脸上的污泥,几乎已叫他看不出原本的形容。

他此刻唯一的动静只剩下通身无声的战栗。

“无绝?”常岁宁干脆半跪下去,将头探得更低,紧张地轻晃了晃他,一边快速地探查着他身上有可能存在的伤势。

听到这道声音,无绝终于寻回了一丝神思,他怔然抬眼,看清了面前之人的一瞬,眼睛微颤了一下,即陡然涌现出大颗的泪水来。

那只握住他手臂的手,不大,却有力,似替他隔绝驱离了那无尽恶意带来的巨大冲击。

无绝不可置信般颤颤张口,想发出声音,却又几度不能,只能不停地流泪。

但常岁宁知道他在喊“殿下”,她连连点头:“是我,是我来了。”

“你哪里不适?除了外伤可还有其它伤势?”常岁宁问着,视线落在他撑地的双手上,立时问:“扳指呢?!”

是了,无绝此刻的情形与其说是身体上的疼痛不适,倒更像是精神上的受创与毁损……必是因为扳指!

常岁宁回头看向那跪地求饶的男人,目色与声音俱冷冽:“交出来!”

“都……都在那儿了!”男人连忙指向那只掉落在地的包袱:“我什么都没动!”

对上那双寒潭般的眸子,他又慌忙道:“对了……还有这个,这个!”

男人慌乱不已地把怀中的扳指掏了出来,顾不得疼痛的手臂,双手捧起那扳指:“……给!都给你们!”

那娘子军一脚狠踢在他身上,男人立时会意,又连连求饶,一边跪着往前挪动身体,把扳指捧到了常岁宁面前。

那名娘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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