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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节(1 / 2)

裴忌点头:“都预备好了。”早些晚些,不重要。

但太子走的早一些,可以让皇帝尝一尝失去希望的痛楚,想必母亲此时是很高兴的。

邓太后点了点头,她站起身来:“走罢,我去看看你舅舅。”

早已经有太监取来白服白冠,裴忌换过衣冠,跟在外祖母的身后,祖孙二人一齐回了勤政殿。

太后交还权柄不管政事之后,就再没召见过群臣。

此番上前宫去,勤政殿前跪了一地正在扎白绸的官员们都纷纷抬头。经年不见,太后竟没见老,眉目举步都还如原来一般。

荣王一系的官员俱都伏下头去,这时候太后去勤政殿,要议何事,大家都很清楚。

邓太后刚迈过殿门,就听见儿子吊着口气说:“徐氏,抄家灭族。”

邓太后开口打断:“这就是你的第一道旨意?”

圣人本来半躺在榻上,听见母亲的声音,他抬起手来,示意张皇后扶住他,让他能面向太后。

邓太后道:“即刻宣旨,晋封徐氏二女为太子良娣,太子良娣已有孕在身。”

刚才的圣旨,承旨太监才只写了一半,一手捧册一手执笔。

隔着纱帘,承旨太监瞧不见圣人的脸色,他前后一望,掀去方才那半张,记下太后所说,召告群臣。

圣人在纱帘中动了动嘴唇,张皇后凑过去,笑意温婉的听了两句什么,而后她向殿内所有人宣布:“太子病故,陛下心痛难抑,将前朝事尽托太后娘娘。”

圣人先怔后怒,他说不是这一句。

他勉强睁大眼,脑袋两侧经脉搏动,那声音不像是响在耳边,像是响在脑骨中,他再张嘴再说什么只觉天旋地转。

两腿欲支起,却一头栽倒在榻上。

外人看来,皇帝确实就像皇后说的那样心痛难抑。

张皇后趁势哭道:“陛下!陛下要保重龙体啊!”

太子身死,皇后和太后竟是一党,她们根本没被他打动,根本没与他修好,她们在等待今日。

圣人透过纱帘,他看见承旨太监要将“他”的第二封旨意送出去,他伸出手去,邓太后已经到了榻前。

一把按住了他,一如当年他在贞顺门门楼上,按住她的手那样。

皇帝睁大眼睛看着他母亲,从小对他百般呵护,一路为他清除障碍的母亲,他张张口,喊了声:“娘。”

他还是小时候曾经这么喊过。

太后从选侍的位子开始爬起,怀孕晋位为贵人,生下儿子又晋位为嫔,由嫔至妃,而后一步跨越至皇后的位子。

在她还是嫔位的时候,儿子这么叫过她。

不对,她当上皇后之后,儿子也这么叫过她。

他送妹妹和亲之后,到引凤殿去求见时,叫过她“娘”。

邓太后不应,她看着儿子的眼睛,声音隔帘传出去极远:“传旨下去,着百官至乾元殿朝会。”

她说完便从榻阶上走到殿门外,殿门徐徐关闭,殿中除了张皇后和几个宫人太监外,只有两位太医官。

所有人都挤在殿门边,重重帘幕间只余帝后二人。

皇帝兀自不信,他脑中飞快转念,朝臣禁军之中都有他的亲信,怎么没人闯殿门?

张皇后看他目光涣散还仓皇四顾,告诉他:“陛下是想找俞惟忠俞大人?还是想找卫指挥使?”

“陛下放心,他们尽职尽责。”张皇后道。

这两年间,朝臣觐见都是隔着帘子,圣人稍写几个字,由皇后颁布圣旨。

太子病故,事发突然,皇帝病中受不了刺激让太后代管朝政,皇位又没易位,只能说明皇帝的病比预料中更重而已。

“田禀忠。”张皇后喊了一声,“方才圣人旨意,传了么?”

田禀忠回:“已经传下去了。”

“淑妃还在骂么?”

田禀忠继续回:“淑妃娘娘没了。”

太子的丧报一传到长乐宫,淑妃就不骂了,直到第一道圣旨传来,说徐家女有孕。淑妃本已委顿在地,听到徐家女有孕,她扶着宫人站起身来。

还没开心片刻,第二道第三道圣意接连传进长乐宫。

淑妃紧闭上殿门不出,等宫人们打开殿门时,淑妃悬梁自尽。

张皇后一眼也没看皇帝:“淑妃是追随太子而去,好好装裹收殓,为她请封罢。”她这辈子都想当皇后,死都死了,追封皇后不可能,就追一个皇贵妃罢。

誉王赶进宫时,只觉得一路上的大臣们俱都看向他,几步台阶走得他胆颤心惊,直到看见乾元殿内轮椅的影子。

誉王松了口气,抹了把脸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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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太后将为太子治葬的事交给了誉王。

誉王换上白衣玉冠, 没先去东宫,先到勤政殿探望皇帝。

从乾元殿至勤政殿距离并不远, 可只走上几步路,耳边便听不见乾元殿内议论朝政的声音了。

承旨太监留在殿内,医官在偏殿等待,圣人躺在榻上,榻边依旧只有张皇后陪伴在左右。

她看见誉王,对圣人道:“陛下,誉王来看您了。”

圣人倏地胸膛起伏, 张皇后看着他如溺鱼一般, 观赏片刻才冲誉王招手:“快上前来罢, 你哥哥知道你来很是高兴。”

圣人已经将手伸了出去, 誉王几步迈到榻前, 一把牢牢握住了哥哥的手, 心中一时酸涩, 声音哽咽:“皇兄,你千万要保重身体。”

“太后娘娘着我为太子治丧,你放心, 我必会把事办好。”誉王只觉得自己手掌一紧一紧, 他也用力回握回去, “皇兄, 你别太伤心了。”

还是张皇后明白圣人意思, 知道皇帝此时最想问的是什么, 于是替他问:“前面还没散么?”

誉王摇头:“没有, 是我想来看看皇兄, 等不及散朝会,跟太后娘娘告罪之后来的。”

张皇后对着榻上的圣人道:“陛下您看, 誉王心里当真记挂着陛下呢。”

皇帝想说什么,张着嘴没发出声音,张皇后便又体贴发问:“陛下他牵挂朝事,方才朝会上说什么了?”

誉王一件件数给他皇兄听:“东宫的属官们致哀,礼部官员已经拿出了章程……”

东宫属官们连太子的面都没见过几回,哪来什么哀切之情?连太子太傅对自己的学生都十分陌生,大家致哀也就是走过场而已。

至于礼部,程,好像他们早就准备好太子会早死似的。

这事要是禀报给皇帝,这些官员不会因为差当得好得嘉奖,只会因差事当得太“好”被杀。

誉王是个厚道人,与礼部的官员交情也算深,便不详细说,只说已经拿出了章程。

谁知圣人又用力握了握弟弟的手,他不想听这些。

张皇后叹息一声,对誉王道:“陛下是想知道几位大人在做什么罢?陛下说是不是?俞大人和卫指挥使在做什么?”

圣人怒极,可这确实是他最想知道的。

誉王愣了愣,他方才在朝会上听过的,他立时想起来,说道:“荣王世子上表致哀,俞大人提议召荣王进京奔丧,太后娘娘夸奖了俞大人。卫指挥使与我擦身而过,听说是……是去拿人了。”

拿的是谁他大概猜的到,京城的荣王府邸,只怕这会儿也被严密把守起来了。

圣人张大着眼睛,张皇后道:“陛下这下可放心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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