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桥江楚在皖县城破之后,跟着孙伯符去了江东,许都这一战,江东却又拿出了这等威力的火药。
这几件事联系在一起,这武器恐怕跟桥江楚脱不了干系。
若是她跟着孙伯父和周公瑾来到了许都,这女娘又擅长易学,说不定陛下就是被她劫走了,这次迟迟没有回信。
郭嘉面色不变,眼睛微眯:“若真是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心慈手软,放她离开。”
下属疑惑:“郭先生,你在说什么?”
他不紧不慢的吩咐:“将舆图拿出来。”
下属便将舆图摆在他面前,郭嘉点了几处:“孙伯符要想回江东,只能经过这几个地方,你让人各带一队人马设伏,拦截他们的去路。”
而另一边,黄祖啃着干粮,看着许都的方向:“那孙伯符抓了我妻儿老小,今日他不自量力的袭击许都,也该是我报仇的时候了。”
当初他被孙策击败逃走,妻儿都落在对方手里,他自然恨死了孙策,因此他得到孙策在许都的情报后,便带兵前来发难,即便是干不掉孙策,也得拿他身边的人出出气。
作妖
在下邳的刘备,当初在许都待的那段时间,却也没有闲着,在那期间培养了不少密探,因此孙策攻打许都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他的耳中,他得知曹操分兵回援,顿感压力骤减。
只是他手头上虽有几万的士兵,能打仗的精兵手上也就两千余人,与曹操派来的人比起来还是显得不够看。
刘备与手下的谋士商议计策,深知许都被攻破,只要再斩断曹军的粮道,曹操便只能退兵,到时候他们便有了修养的时间。
商议过后,关羽跟刘备自请接了这个任务,带着两千将士前去截断曹军的粮道,以此破了这局。
古人喜爱用飞鸽传信,是因为鸽子的速度确实很快,临近的郡县一两个时辰就能收到信,离得远的郡县,只要这段距离的据点够多,最慢一天消息也能传到了。
因此即便古代消息比现代闭塞,这些诸侯传讯的手段并不少,消息也不至于滞后太长时间。
而许昌作为都城,天子居住的地方,自然是各方探子齐聚,因此孙策攻打许都,并将许都攻破、天子失踪的消息,就这样从隐藏着的各路探子的密信中,水灵灵的传到了各路诸侯的耳中。
这天下变得更加的风云诡谲了。
楚楚往西南而去,原本是想先和孙策汇合,中途她却停了下来,摸着下巴开始思索。
刘协骑马到了楚楚面前,伸手折断了她眼前的树枝,笑道:“你不是说要和那孙伯符汇合吗?怎么走到半道突然不走了?”
“回去。”
“什么?”
楚楚说道:“郭奉孝对我很了解,恰巧我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我对他也挺了解的。”
刘协面上却有些不高兴,语气也淡了:“你与那郭嘉是不是有点什么?”
楚楚疑惑:“有什么?”
刘协轻哼:“他不是救过你的命,你对他就没点,特殊的感情?”
她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他比我老,能什么感情。”
其实也就比她大几岁罢了,那人给她一箭,她记恨对方,故意这样说的。
这时,年轻的帝王突然握拳放在嘴边连声低咳,咳得撕心裂肺的,瓷白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艳红,无辜的道:“咳咳,寡人生病了,你要回去可以,不过你得带着我骑马,不然寡人就不走了。”
楚楚询问:“陛下是在学我吗?”
刘协不解,一脸委屈:“你为什么这样说啊?”
她说:“之前你掐我的脖子,我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便是咳得这般撕心裂肺。岐黄之术我算不上精通,不过医易不分家,一个人到底有没有生病,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也不装了:“那你是觉得我没病?”
“不啊,陛下定然是有病。”楚楚伸出一个大拇指,“还是有大病,精神病。”
刘协皱眉,“精神病是什么?桥江楚,你是不是在骂我?”
楚楚耸肩:“民女不敢。”
她是真觉得这位天子有病,性子过于阴晴不定了。
明明上一刻钟还要杀你,下一刻就能当没事人一样和人说说笑笑,还能随时在人前大小演,让人着实是捉摸不透。
若非他现下不是受制于人,楚楚在他面前还真的战战兢兢,害怕对方将她拖出去斩了。
帝王是不是都这个鸟样啊?
刘协被楚楚点破之后,便没有再装病了,骑马与楚楚并行,询问:“你真要回去隐水,不怕自己自投罗网吗?”
楚楚说:“他们又不会杀你,陛下瞎操心这做什么?”
回到了隐水渡口,楚楚让斥候前去探查,果然渡口已经只剩下二三十人留守。
她知道后并不意外,以郭奉孝多疑的性子,定然能猜到刘协和她在一块,而他与刘协身边的曹操心腹也定好在隐水汇合,以楚楚在对方面前的胆小怕死的性子,他不会相信她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能在这个渡口留下二三十人,也算是对方谨慎了。
楚楚唤来李林,嘱咐道:“你带人潜入水下,将渡口之人处理了,若是打草惊蛇,对方放飞信鸽,不用将其射下,之后我会处理。”
李林看了一眼刘协,他点点头:“属下马上去安排。”
楚楚看了看天色,这一天才走到申时,红日悬挂在天际,真是漫长的一天啊。
很快李林便挑选好了人,带着潜到岸边,悄无声息的入了水,然后从水下游到了敌人的竹筏下,不多时,河水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刘协见楚楚安排完,便走到她的面前,说道:“郭奉孝也算是救过你,你下手就这般不留情面?”
他是笑着的,眉眼弯弯,像个无害的少年郎。
楚楚也笑眯眯问他:“陛下,你是变相的说我忘恩负义吗?”
刘协面色一冷:“你本来就是个忘恩负义,无情无爱的女人。”
楚楚捂嘴:“陛下好眼力。”
他闻言一梗,终于这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油盐不进,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不由压着嗓子道:“寡人不明白了,吕奉先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真是软硬不吃,跟石头一样硬。”
楚楚也好奇:“陛下,你怎么老是提起吕布,你跟他的感情很好吗?”
刘协疑惑的看着她,然后笑了:“你不知道吗?”
她懵了:“我应该知道什么?”
刘协说:“当年董卓废少帝,将我扶持上了帝位,又迁都长安,我身边孤立无援,那时候能和我说说话的,也就是跟在董卓身边的吕奉先。”
他瞥了一眼桥江楚,冷冷道:“当时他是董卓的义子,深得他倚重,可是吕奉先出身底层,董卓其实打心底里看不上他,便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就对他打骂……像吕奉先这样的人最缺的是皇权的认可,所以我乘机接近他,赞扬他的能力认可他的成就。不过,我原以为对他只是利用,后来他偷偷在董卓眼皮底下教我武功,又帮我杀了那董卓老贼,之后愿意听我的调遣,因此我便也愿意承了他几分情。”
楚楚抚掌:“原来如此啊。”
臣子做成这地步,在帝王口中也就只是承了几分情,吕布要是没死,听了不知道该作何想。
此时,刘协见到隐水渡口已经解决了,他道:“下一步你准备做什么?”
她轻哼:“看着便是。”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