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身边倒地抽搐的宋律,本应暂时瘫痪的奎斯居然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了支离破碎的几个词,“……rak……h……!”
“看在光者的份上,这可真是个奇事。”颇为讶异地停止对两人的电击,沃伊德笑看着啜泣地爬过去把奎斯的脑袋护在怀里的宋律和想要回抱住她却因之前的电流后遗症只能手指抽动的奎斯,调侃道,“你什么时候和这个外星人一样把‘帮助’当作‘求饶’用了,奎斯?”
在拼命用身体护住自己的宋律怀里颤抖地喘息调整着,奎斯对她哀哀的哭泣回以几个安慰歉意的咕噜声,然后撑着尚未完全恢复控制的手臂从她怀里挣出,向背手耐心等待的沃伊德垂下了头:“我……我投降,我会照你说的做,只要你不伤害宋律,我什么都做。求你了,沃伊德,求你了……”
悲悯的叹息从年长的医官喉咙里传出,他屈膝半跪,尽量平视着塔克提斯家最后一名新丁和搀扶着他的上身的外星人:“你瞧,说出这话没有那么难,不是吗?为什么你非要把一切都逼到这一步才肯服输呢?”
从破损的手套里露出的爪尖在地上磨出轻微的杂音,奎斯没有回话,但上下声骨耻辱地震动着,发出代表认输和服从的谐音。
“没关系,我原谅你。接下来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不管是你,还是这个外星人,我想都会没事的。”沃伊德并不介意奎斯那些小小的动作,甚至伸手扶起塔克里船长的脸直视着上面的愤怒和憎恨。他的下声骨愉悦地咕咕着,然而眼睛却危险地眯成一线,“但是,我必须警告你,如果你胆敢再尝试什么‘有趣’的反抗,那你的外星小‘伴侣’也会承担同样的惩罚。而她的身体可不如塔克里人那么强壮,又是这种身体情况,我可不能保证她的存活率。”
奎斯愤怒地别头躲开他的手,再一次用谐音不耐烦地表明了自己的服从。沃伊德倒也没恼,而是转向抱着奎斯的宋律,轻声细语地放慢语调说:“你也是,宋律。如果你做了什么坏事的话……”
让不足以穿透制服给宋律带来连带伤害的电流通过奎斯的身体,沃伊德在奎斯的惨叫和宋律的哀求中停下了示范:“——奎斯就会这样。所以,你要乖乖的,好不好?我们都不希望奎斯受伤,是吧?”
“请……请……’rakh……’rakh……”抱住虚弱的奎斯脑袋跪趴在地护住他的外星人显然已经彻底失去了为数不多的反抗意志,这也不能怪她,一个平民在这么极端的环境下根本无力抵抗军队的心理战术。
安抚地梳着她后脑的毛发,年长的医官语气和动作一如之前哄她睡觉时一样温和:“嘘嘘嘘,没事的,没事的,只要你做个好女孩,奎斯就不会受伤,就不会——你们的语言是怎么说的来着?teng?”
“为什么?”抬起头的宋律不解地用哭腔询问着,“为什么……?沃伊德,好,曾经。为什么,坏?为什么?”
“嗯……这可是个很长的故事,也很复杂,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听得懂。不过……”帮她把黏在脸上的头发拨开,又替她整理好凌乱的保暖服和保温毯,沃伊德笑着承诺道,“等结束奎斯这边的事,我就跟你慢慢解释,好吗?——塔赞。”
“哈?”被突然点名的技术兵左右看了看,实在找不到名字相似的替死鬼,只能在旁边妹妹的推搡下上前了一步,“是、是的……?”
“你带我们的宋律回医务室休息。啊,对了,抱着她回去吧,她没有合适的鞋子,脚底也没有特殊防护的生理结构,直接走可能会冻到脚。”将不情愿的宋律和奎斯分开,不顾地上小队长的制止把软乎乎的外星人交到僵硬的塔赞怀里,叛变的医疗官悉心叮嘱道,“给她多倒点水,温度保险起见在30度左右,不要太高也不要太低。安置好她后就来驾驶室集合——这回,记住锁门。”
慌张点头应答的塔赞捧着啜泣的外星人向门口走去,注视着他背影的沃伊德在他走出门的那一刻又突然开口:“还有,塔赞?”
目睹了这位性格莫测的医疗官折磨两个曾经的朋友全程的技术兵被这突然的叫停吓了一跳:“是、是的,怎么了……?”
“我左边柜子里有备用的保温服,你可以穿上。马上第一波大型寒潮就要到来,单凭你的贴身制服的温控系统是没法抵抗它的。”
“呃……谢、谢谢……?”
“不客气。”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离开,沃伊德的目光投向剩下的一个双胞胎,“现在,娜塔?”
有点过于亲昵的简称让突击兵有点不自在:“呃,我吗?”
“除了你这艘飞船上还有谁的名字可以叫‘娜塔’吗?”好笑地咕咕着,老船医勾手示意她上前,“如你所见,我们的船长已经没法自己站起来,更不用提独立行走了。所以,你可以好心地帮我把奎斯带到驾驶室吗?”
娜塔阿兹看看他又看看地上眼神几乎要杀人的奎斯,下声骨尴尬地滚了滚:“你能不能……就是……你懂的,自便一下?”
“很遗憾,不能。”干脆利落地拒绝的沃伊德双手背在身后,轻快的语气里满是调侃,“毕竟,我只是一个又老又无力的矮星期船医,怎么可能背得动我们年轻力壮的新星期船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