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陌生女子了?若是她前去告密……”
“他不会。”幽无命眼皮不动。
见他这般笃定,阿古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提心吊胆地望了桑远远一眼,心中暗想,主君这般偏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怕是会伤了桑王女的心。
阿古愁得掉眉毛。
他跟了幽无命五年多,知道这位主君和正常人不一样,他缺了些人味,随时都可能滑进自我毁灭的深渊。这么多年了,幽无命的情况从无半点好转的迹象,直到和桑远远在一起之后,身上才突然有了些生机和活气。
阿古觉着,这世间,能在悬崖之上拉住幽无命的人,唯有一个桑远远。
绝对不是随便找个长相一样的女人就能替代的!
主君这是一时糊涂了!
阿古纠结许久,拿出了死谏的勇气。
“主君,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但属下今日必须要讲!”
桑远远和幽无命都有些吃惊地抬头看着这个皮肤涨红的马脸男人。
“说。”
阿古牙一咬:“我,还有弟兄们,隻认桑王女一个夫人!”
幽无命:“……”这什么跟什么?
桑远远:“……”莫名其妙就被锁死了?
半晌,幽无命那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桑远远:“小桑果,你什么时候收买了我的人?”
桑远远无辜地眨着眼睛,顺势问道:“那,你怎么看?以后还打算再娶两个小夫人么?”
幽无命凉凉一笑:“你一个,都麻烦死了!省省吧,我还想多活几年。”
得了他一句准话,阿古搓着双手,笑得有牙没眼,快速退了出去,替他们关上了屋门。
桑远远诡异地感觉眼眶有些发热。
半晌,她低低地问:“你就那么放心我大哥?”
“不放心。”幽无命直言道,“‘它’跟着。”
桑远远转头看他,见他双目放空,整个人像个空洞的木偶,显然不会再多说。
她轻轻叹了口气,柔软地倚向他,像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一样,把脸颊搁在他的肩上。
她问:“姜雁姬怎么样了?”
半晌,幽无命低低地回道:“还死不了。”
桑远远点点头,安抚地轻蹭他。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那个女人夺了明先生的修为,又在帝君的位置上整整坐了十年,实力之雄厚根本难以想象。
过了一会儿,幽无命眉毛一动:“小桑果,你不会当真不给我种大脸花了吧?我要那个海带!”
桑远远:“……”
海带什么鬼?!
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上次用叶针给他编织了一些糊住伤口的灵蕴条。
大脸花、海带。这个家伙的修辞手法当真是鬼斧神工。
她手脚并用爬起来,又给他栽了一胸脯,顺便编织了长长的‘海带’,把他生生裹成了木乃伊。
包扎完伤患,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又晋阶了!体内木灵蕴变成了橄榄绿,而且明显还有加深的趋势。
她当机立断,聚来更多灵蕴,大肆吸入体内。
不多时,绿色加深,又一层深绿覆上肌理。
她竟是连晋两阶,将修为提升到了灵隐境八重天!短短这么些时日,她便已离灵明境不远了。
灵明境和灵隐境最大的区别就是灵蕴外放。
一旦晋阶灵明境,她便终于真真正正地走上玄幻之路,自己也可以duangduang放特效了!
正当她暗自激动时,幽无命忽然睁眼,幽幽道:“小桑果,你试着进我身体……”
桑远远吓了好大一跳,惊恐地瞪着他,以为他是不是伤糊涂了,说反了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现在身体还不行!”
桑远远:“……”你也没行过。
她的眼神让幽无命颇有几分气急败坏:“我的体内淤积了木、水、火、金之毒,伤势才久久难愈。我是让你用你的办法,试试从我的身体中,把它们弄出来……”
他越说越不对味,抿住了唇,眼神要杀人。
桑远远的眼神更是一言难尽,脸上倒是一本正经,快速点了点头,道:“我试一试,但我无法看到你身体里面的状况。”
幽无命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那是我最后的防御。”
她心头微跳,脸上丝毫不显,隻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事先说好,若我办不到,你不得凶我,也不可以嘲讽我。”
幽无命颇为无语:“你就隻关心这个么。”
桑远远茫然地望向他:“啊?不然呢?”
他眯起了眼睛:“我这是把命交到你手上了,小桑果。”
她笑吟吟地啄他唇角:“你不早就是我的了吗!”
她继续打太极,避开了那些容易让他缩回硬壳中的话题。
幽无命挑着眉,揉了揉眉心,很敷衍很不耐烦地衝她点点头:“开始开始。”
桑远远深吸了几口气,快速进入定中。
幽无命果然与往次不同,他的轮廓变得模糊,胸腔中,一颗充满青色灵蕴的心臟在平缓虚弱地跳动,她凝神打量着他的身体,颇有些心惊。
这当真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御。
若她是个刺客的话,此刻便能径直攻击到他脆弱的心室。
她定了定神,神念在他体内游移,很快便找到了那些灵蕴之毒。它们隶属于其他的强者,所以像是剧毒一般,腐蚀他体内的生机。
左边距离心脉极近的箭伤上,附着了熔岩一般的火毒。
三寸外,一团形似女子手掌印的青色木毒隐有扩散之相。
被皇甫俊击断的两条肋骨底下,淤积了一整片黑色水毒。
整个胸腔之中,还密密地分布着另一些点状的白色金之毒和淡黑色的水之毒。这些,便该是与韩少陵、皇甫俊硬拚的时候留下的震荡灵蕴。
桑远远吸了吸气,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一条‘海带’,潜入他的身体,把最小的一粒金毒包裹起来。
他的这几个对手中,最弱的就是韩少陵,所以桑远远选择了从韩少陵留下的金毒开刀,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伤害亦是最小。
就在‘海带’裹住那粒细砂般的金毒,将它移出身体之时,幽无命重重一颤,一声难以抑製的闷哼声溢了出来。
桑远远一惊,急急散去灵蕴,睁眼看他。
便见幽无命额头渗满了冷汗,唇色一片煞白,眼睛里浮起血丝。
“好。”他咬牙切齿道,“有用,继续。”
“可是你……”
他一脸狠戾:“放心,我不会再出声打扰你。”
桑远远抿住了唇。她知道他此刻要的是速战速决,替他治好体内淤毒之伤,而不是无用的安抚怜悯。
“好。”她道,“那你可要好好忍住,千万不能晃动身体,否则毒灵碰到内脏,后果不堪设想。”
幽无命见她一句也不劝,黑眸中不禁流露出一丝诧异,抿了抿唇,颇有些骄傲又委屈地说道:“小桑果,你太看轻我了!”
桑远远继续动手了。
她有种感觉,在她裹住他体内那些淤毒,将它们强行取出来时,他承受的痛苦绝不亚于刮骨疗毒。
她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么,只知道自从二人交流过之后,他当真变成了一根木桩,再没动过一下,吭过半声。要不是心臟还在跳动,桑远远简直以为他已经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