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起来,软绵绵地窝在了他的怀里。
朝阳缓缓爬上窗台。
阿古带着一迭供词前来求见:“主君,秦玉池已招完了,属下反覆核对,未发现前后不通之处,只是内容实在是有些……荒诞。”
幽无命挥了挥手:“放着。让他写一封送给秦州王的家书。一炷香之后,令他重写一份,一直写到我说停为止。”
阿古不解其意,却不多问,拱手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阿古退出书房。
幽无命继续翻阅书桌上的案卷。
到了晌午时,小山包一样的卷轴全被他扔到了地上。
“走。”他牵起她的手。
“秦玉池的事情不处理一下吗?”桑远远问。
幽无命笑道:“不着急。眼下要做的这一件,更加要紧。”
桑远远默然点头。
确实是偶更重要。
虽然它杀的都是坏人,但放着它这样在外面四处杀人,终究是个极大的隐患。况且人偶和他关系如此密切,万一出个什么事……
桑远远很快就发现自己想太多了。
幽无命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走向寝宫。
踢上殿门,径直揽住她,翻身上了床榻。
被三下五除二扒掉了衣裳的桑远远:“?”
“不是有要紧事么?”她惊恐地问。
幽无命坏坏一笑:“这便是最要紧的事。”
他把脱下的衣裳仔细地放在一旁,系好了衣带,摆得平平整整。
“引它出来。”幽无命神秘地笑了笑,薄唇贴近,呼吸相闻。
桑远远的心尖猛地一颤。
“果子,”他的声音低沉魅惑,“上次在冀州,你说少了感情,是不是?”
他搂紧了她,鼻尖点着她的鼻尖,薄唇与她若即若离,低低地笑道:“怎样才算有感情,嗯?你教我啊!”
带着茧的大掌极不老实,覆在身前。
“是这样么?”五指微微发力。
她张口低呼,被他趁虚而入,吻了个彻底。
他今日的气息是热的,独特的花香缭绕在周身,她方寸大乱,被他打开了怀抱。
“幽无命……”她短暂地忘却了一切,在他的唇稍稍离开片刻时,她不自觉地唤着他的名字。
呼吸渐沉。
终于,他略一发力,再次把他的小果子叼到了嘴里。
看着她白皙的脸蛋渐渐泛起了好看的红色,他心头愉悦至极,不住地啄她的唇角和眼睛,时而发起狠来,重重夺去她的呼吸。
他放肆到了极点。
她仿佛看到了他在疆场上挥刀杀敌的样子,大开大阖,利落至极,狂傲至极,放浪至极。
“桑果,我的桑果……”
低沉沙哑的声音萦绕耳畔。
她感觉到自己的魂魄飞到了半空。
面前也不知是天还是海,时而被高高抛起,时而又重重坠下。
身不由己。
“幽无命……”
她的呢喃声钻进了他的心口,无尽的甜蜜环着他,他已不知该如何疼爱怀中的人儿才好。
“小桑果,真想吃了你。”他恨恨地说道。
她睁开迷蒙的眼睛。
“吃去……”
这样的笑容和声音,又像是花,又像是蜜,又像是酒。
他隻觉一阵眩晕。
他死死搂住了她,让自己心底潜藏的那头野兽彻彻底底地发了狂。
她只能捉住他,就像溺水者捉住了稻草。
然而这根稻草根本不能救命,反而带着她,愈加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他伸出手,把她从云彩里面拉了出来。
她迷迷糊糊坐起,听着他在耳畔低低地笑个不停。
“桑果,”他的声音听起来愉快至极,“你不是桑果,你是小馋果。今日有正事,下次再让你尽兴。”
她定了定神,望他。
只见他已穿好了衣裳,正在快速地把衣裳套在她的身上。
“该出发了!”
穿好衣裳,他把她捉了起来,走了两步,见她仍然不在状态,便大笑着,把她打横抱出寝宫,跃上短命的后背,如离弦的箭一般,从王城掠了出去。
“路乐成,”他的声音恢復了清冷平静,“半年间,已有三户人家状告他始乱终弃,害女子自尽。”
桑远远神智回笼,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种玩腻了便故意引导女子自尽的人渣,真正是渣中之渣,往往还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觉得人偶的下一个目标是他?”她轻声问道。
“或许。”幽无命笑了笑,“就算不是也无所谓,我们回去再……”
黑眸中浮起了浓浓的坏意,他垂下头,亲昵地用下巴蹭她的头髮。
桑远远:“……幽无命!”
“夫人,何事?”他笑得轻佻。
“到了没有?”她叹了口气。
他抬眼一看:“唔,到了。”
桑远远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就见一个妙龄女子左右看了看,然后悄悄侧身穿过一扇虚掩的黑色木门,遁入一间不大不小的院子里。
“这姓路的厉害了!”桑远远道,“女子这是背着人偷偷跑来与他幽会,到时候殇情自尽,谁也拿他没辙。”
幽无命拍了拍短命的脑袋,道:“在外面好好放哨。”
短命很不耐烦地拱了下他的手,嫌他啰嗦。
只见院子里面栽了好几株树,茂密葱郁。
幽无命揽住桑远远,双翼一展,轻飘飘地掠入了枝叶密集的树杈间。
她轻轻拨开面前的枝条,向下望去。
只见主屋紧闭着门,那名偷偷潜进院中的女子正在焦急地叩门,口中不住地唤:“路郎,求你了,见我一面,再见我一面!”
片刻后,屋中飘出一个冷冷的男声:“回去吧,我不会再见你了。闵半香,我不可能娶一个婚前不洁的女人。”
是那种磁性满满的男声。
女子哭道:“可我的身子,是给了你呀!”
男声冷漠地飘了出来:“那又如何,那么容易就给我,自然也会随便给别人。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很随便的女人负责?”
“路郎!”女子哀求,“我是真心喜欢你!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要我,我活不下去的啊!”
“呵。”屋门开了,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居高临下,凝视着女子的眼睛,声音压低了好几度,满是魅惑:“是吗?你若真敢去死,那我便信你对我是真心。”
他的眼睛里有星光旋转。
巫族!这路乐成,竟是用巫族的血脉之力,骗那些被他抛弃的女子去死!
桑远远心头燃起了怒火,正想发作,余光忽然捕捉到了一点动静。
她心神一凛,向屋顶望去。
便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伏在主屋顶上,揭开一片瓦,探着脑袋向屋里望。
小手握着大瓦,那瓦片比他的脸蛋还要大上一圈。
偶!
桑远远感到身后一松。
幽无命已悄无声息离开了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