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了。
他们的父母是双职工,夫妻俩都在制药厂工作,工资高,还体面。可偏偏俩口子都有上山研究那些古怪药材的爱好,那天上了山,就再没回来过。俩孩子没了父母,被家里爷爷奶奶、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以及三姑和三姑父当皮球一般踢,折腾到现在,原来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蒙了尘,灰扑扑的。
他们还这么小,就已经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被姥姥搂进怀里时小心翼翼,脊背僵直。
唐母忍不住,苍老的脸上布满泪痕:“别怕、别怕,咱们到家了。”
唐鸿锦也红了眼眶,用手揩了揩眼角,转身开门。
可忽地,他看见母亲猛然站起,快步向大门走来。
唐母双臂张开,严严实实地挡住大门:“你不能去。”
“妈,青时还在外面。”
“就是因为她在外面,你更不能去。”唐母说,“你媳妇这次犯了错误,而且是错大发了。你非要上赶着和她一起挨骂?”
“妈——”
“让她自己解决,指不定别人就当成家长里短的事,念叨念叨也过去了。但如果你也去了,事情传到部队领导耳朵里,他们怎么看你?”唐母越说越激动,厉声道,“你不要自己的前途了?”
唐鸿锦沉下脸:“妈,媳妇是我自己娶回来的,我要护着她。没理由她被人欺负到墙角跟了,我还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您放心,出什么事,我自己负责。”
“差不多行了,反正我一定要去,别在孩子们面前纠缠,免得吓到他们。”
话音落下,唐鸿锦轻推开母亲的手。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唐母神色黯然地听着军靴踩在地上的声响,一声又一声,沉重地敲进她的心底去。
一对双胞胎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唐母强颜欢笑,走上前去:“饿了吧?姥姥给你们做一碗鸡蛋羹。”
两个孩子不出声,抿着小嘴,吞了吞口水。
像两只小馋猫。
唐母慈爱地摸了摸他们的脑袋:“一人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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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时闷声不响。
她轻咬着唇,倔强地看着面前一张张面孔,忍着鼻酸,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些人说的话,太尖酸刻薄,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