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荞报喜不报忧,在信中没有将后山的事告诉他们。
可劫后余生的她,无比想念父母和哥哥嫂子。说起来,都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没和他们见面了。
推算时间,下个月,哥哥嫂子的小宝宝就要出生。
“下个月回去好不好?”宁荞说,“到时候我提前向聂园长请假,在托儿班足球赛开始之前再赶回来。”
“好。”
宁荞将江珩带到日历面前。
她一页页地翻,考虑究竟哪一天回去最合适。
他一页页地看,不管哪一天,都能接受。
“你怎么只会说‘好好好’?”宁荞无奈道。
江珩失笑,望着她唇角始终没有淡去的笑意。
这是惊喜的、娇俏的笑容。
他终于将这样的宁荞,重新留在自己身边。
“家里没有漏水啊。”宁荞说着,“是不是每个屋子都检查过了?”
她一开口,倒是突然给自己提了个醒,惊呼一声:“不是还剩一个房间吗?”
宁荞匆匆忙忙往里跑。
弟弟妹妹们的房间边上,还有一个屋子,这屋子常年不住人,堆放了不少杂物。
刚结婚时,宁荞问过,江珩和弟弟妹妹们一人一间屋,剩下的这间,是不是给她留着。
当时江珩立马说,那屋子没法住。后来弟弟妹妹们跟他掰扯了半天,才听他说起,那屋子漏水。
宁荞小跑着,打开屋子的门。
“等一下——”江珩制止。
但没喊停她。
宁荞推开门,走进去,外边风雨大作,屋子里干干净净的,一点水渍都没有。
“你好端端地,为什么要编排这屋子漏水?”宁荞问。
江珩:?
怎么能说是编排……
“谁让你好端端地,要搬进这个屋子住。”江珩理直气壮。
宁荞抬了抬眉,等到回过神,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她忽然像是被噎住似的,一时哑口无言。
江珩说:“我们是夫妻,哪有媳妇跟妹妹一个屋的道理……”
宁荞都已经住在家里半年多了。
每天和缠人的小丫头一起睡,成了她的习惯。
这会儿小俩口将这件事摊开来说,慢慢地,气氛有些尴尬。
“当、当时我和你还不熟呢。”宁荞嘀咕道。
“现在呢?”江珩迈近一步,低声问,“现在熟悉了吗?”
宁荞抬起眸,恰好与他对视。
现实中的江营长,与原剧情中唯一相似的是,眼神中的侵略感。
宁荞:……
这问题可难答了,一不小心就给自己带到坑里去。
小嫂子跑到小屋的动静太大了,惊动了来凑热闹的江源、江奇和江果果。
他俩玩什么有意思的去了?弟弟妹妹们循着声音的方向跑,兴冲冲的。
到了一直空置的屋子,他们仨扒拉着门框偷听。
江源和江奇压根没注意到他们讨论的是什么话题,更没放在心上。
反正没劲儿。
就只有江果果多长了个小心眼儿,目瞪口呆,心情迟迟无法平静。
她发现一件不得了的事——
哥哥居然,要把她的小嫂子拐到他那屋去!
江果果小同志的天都快要塌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媛起一任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晚风 30瓶;爱吃鱼的羊 20瓶;芋仔 2瓶;甜甜甜、乐安、phia、beltho日常躺平琪狗子 1瓶;
◎又是谁家孙女来了?◎
对于分房的问题, 有江果果小同志的助力,宁荞蒙混过关。
江珩没有勉强,也不好勉强, 只能在心底安慰自己。
她活着就好。
只不过, 他暂时将这件事放下,江果果却回过头来找麻烦。
趁着宁荞不注意的时候,小丫头将大哥拽到一旁去,好好商量这个问题。
“没有小嫂子抱着, 我是睡不着的。”江果果严肃道。
江珩:……
她过去九年怎么都能睡着?
“你小嫂子晚上是抱着你睡的?”江珩问。
江果果点点头:“对呀!小嫂子和我可好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摸摸我的头发, 给我讲故事听, 最后抱抱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睁开眼睛就天亮了。”
江珩第一次体会到贺永言每天念叨着的“羡慕”是什么感受。
他娶了个媳妇,被四妹抢走了,还心安理得的,完全不知道在他面前收敛。
这一刻,江珩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庆幸。
家里这么多孩子,但好在他就只有一个妹妹,如果是三个妹妹的话, 他这辈子都不一定能把宁荞抢回来。
“我不跟你说这些。”江珩无情地瞟了江果果一眼,“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江果果皱起眉头。
大哥让她做什么心理准备?
是小嫂子要搬房间的心理准备!
小丫头气鼓鼓的,嘴巴再次撅得能挂油瓶。
“那你就放马过来吧!”她把脑袋撇过去, 转身两只脚在地上用力踏着, 踩出大动静, 潇洒离去。
江营长:……
居然能被一个小丫头宣战?
放马过来就放马过来, 他也要拿出一些真本事了。
-
接下来的数日, 宁荞察觉到这个家里诡异的气氛。
她问了问江源和江奇,两个半大小伙子没发现,茫茫然然地看着她。
宁荞立马意识到,这诡异的气氛,是围绕着江珩和江果果展开的。
他俩在向对方宣战。
江珩和江果果开始争宠大法,一个争取在媳妇面前表现,另一个则使劲儿冲着小嫂子撒娇。
宁荞什么都知道,但看他俩这么卖力,又不好戳穿。
于是慢慢地,演变成,她居然练习好了端水大法。
在这个家里,平衡大人和小孩之间的关系,简直是太难了。
隔壁唐家的屋子空下来之后,大院里所有人都在讨论着接下来是谁会搬过来。
有说贺永言有望升为副营长的,也有说小道消息称副营长很可能要从其他军区调,大院里的婶子们都盼着最好从外边调来一个副营长,再最最好跟来一个新媳妇,家属院就又有热闹可看了。
回想这阵子,日子过得比去露天操场看电影还有劲儿。
一会儿是苏青时扎宁荞车轮胎被拆穿,一会儿是军区小学招聘的事,一会儿是政委家闺女和那男知青闹掰,每一幕都很刺激。
到了最后,谁都没想到,苏青时居然被送进大牢里去了,大院里的军属们之前哪里经历过这么大的阵仗,除了唏嘘,还是唏嘘。
五月份的天气,不冷也不热。
但对于还没有在海岛经历过一年四季的宁荞来说,西城的夏天来得比老家要早一些。
清晨她收拾好自己,和弟弟妹妹们一起出门。
到了托儿所,像平日那样,自己先上班去。
“江源,你走快一点,跟上弟弟妹妹。”宁荞进托儿所前还提醒了一句。
江源一个人走在后面。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