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个哈欠:“幸好买到了,要不然白排这么长时间的队。”
江奇惊讶道:“哥昨天半夜去的城里?小嫂子,你不知道吗?”
“睡得有多沉呀!”
江珩失笑,牵住媳妇的手,扫了弟弟妹妹们一眼。
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江源和江奇都已经不能称为孩子了。
不过大哥自小对他们管教严格,别说现在他俩十六七八岁,就算二十好几了,看见大哥,该怵还得怵。
因此大哥一个眼神飘过来,弟弟妹妹们立马住嘴。
哥哥又开始护着小嫂子了,不能说,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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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四本高考教材的宁荞,简直是成了这家属院里的大红人。
好多准高考生买不到教材,都眼馋她这几本书,但大家也都是识趣的,不好真上门去借。
借书是不好意思的,可上门抄宁荞这些书本,倒不至于被拒绝。
江奇和江果果知道高考的重要性,绝不让人打扰小嫂子复习,但大家都住在一个院子里,该给的面子还得给,对于一些平日里和他们家来往密切的家庭,兄妹俩愿意开一个后门。
只不过一天,最多只有一个人能进屋抄教材,而且不能在他们小嫂子面前晃悠,否则她会分心的。
丁丽娟和方奇胜听说这事之后,实在是无法理解。
就只是进屋抄高考复习资料而已,还得拍江奇和江果果的马屁?
但大院里的婶子们说,这复习资料,是江副团长和江源好不容易给宁荞买到的,宁荞愿意分享是情分,不愿意是本分。
方奇胜问:“你说咱这大院里的婶子们,觉悟怎么这么高?”
丁丽娟瞪他:“这大院里,觉悟最低的就属你,只有你不乐意让媳妇去参加高考。”
“还有贺副营长呢!”方奇胜说。
丁丽娟翻了个白眼:“我那天打听过了,是罗琴自己不乐意去,贺副营长知道她不愿意去高考,还松了一口气呢。”
方奇胜听着媳妇的话,如临大敌。
他媳妇这语气,怎么像是和罗琴关系不错?
他觉得,自己媳妇可千万不能与宁荞和罗琴这对“姐妹花”好好处。
否则,很有可能被她俩带坏。
时间愈发紧迫,宁荞一心学习,再没将多余的心思放在任何其他事儿上。
家里每天都安安静静的,江珩与两个弟弟妹妹,连走路时都尽量不出声,给她提供了最清净的学习环境。
宁荞每天都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快到她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就到了上考场这一天。
教委考虑到清萍岛的考生们若是出岛考试,并不是人人都有条件在考点边上开招待所,而出岛又需要搭船,精力上吃不消,因此申请在岛上安排考点。
军区高中的教室成为高考考点,全校学生们可以放假两天,江奇简直要乐坏了,一大早就在江果果面前嘚瑟。
江果果说:“你别开心得太早,明年就轮到你了。”
这番话根本打击不到江奇。
真正考上大学的能有几个?大部分人都是去陪跑的。
给他的小嫂子陪跑!
这话,江奇不能在宁荞小嫂子面前说,因为大哥提醒过,小嫂子的压力已经够大的了,不可以再给她造成心理负担。
部队的演习正好撞上高考这天,江珩很早就出门了。
出门时,他媳妇已经坐在书桌前,他便没有打扰,怕影响她的状态。
高考是每一位考生的大事,虽说宁荞早就熟悉去军区高中的路,但也不敢掉以轻心,提前几天去考场门口踩点,算上骑自行车过去的时间,这时间还不能卡死,得预留一些,否则太赶了。
大哥事先交代过,因此小嫂子准备出发时,江奇和江果果都很安静。
他俩在屋里没出来,等到听见小嫂子打开门的声音,才悄悄从屋里探出脑袋。
江奇已经长大了,对小嫂子没有这么深的依赖,明年高中毕业后,可能也会参加工作,到时候同样要离家。
江果果望着宁荞的背影,却有些失落。
从她九岁开始,小嫂子来到这个家,她们一日二餐都在一块儿吃。不管上哪儿,她都是小嫂子的小尾巴。可现在,小嫂子考上大学,会离开家,一走就是很长时间。
江果果根本就没有怀疑过小嫂子考不上大学,她还是小朋友的时候就知道,小嫂子很能干,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成。小嫂子如果考不上大学,那谁能考上?
“别难过了。”江奇说,“如果小嫂子去上大学,我们应该为她开心。”
“我当然为小嫂子开心啦!”江果果说到这里,抬头望天,惆怅道,“但谁来为我忧伤呢?”
“你怎么了?”
“小嫂子去上大学,你和二哥参加工作,家里就只有我和大哥。”
江果果强调:“只有我和大哥!”
她每天得和大哥抬头不见低头见。
而且到时候,她哥挂念小嫂子,估计在家里没个好脸色。
江奇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
妹妹确实,好可怜哦。
值得同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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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会喜极而泣。”◎
宁荞盼了这么多年, 等待的就是这一天。
短短一个多月的备考时间,高考复习的要点充斥着她的脑海,除了睡觉, 大部分时间她都将心思放在学习上, 无法再考虑其他的。像是能不能考上大学、考上什么大学、离家有多远,全都暂且被抛到脑后,一切都得等到考试结束之后再说。
军区高中太远了,骑车一趟需要四十多分钟, 宁荞预留出时间,提前出门。
然而等到了车棚, 她看见脸色煞白的傅倩然。
傅倩然和宁荞一样, 也报名参加了高考。在备考期间,傅倩然让她母亲将自己整理的复习笔记交给宁荞, 骆书兰悄摸摸地来,又悄摸摸地走,走之前还小声叮嘱,让宁荞千万别让别人知道这事,否则人人都来借笔记,傅倩然可不乐意。后来,宁荞让骆书兰等一等, 回屋让她捎去一份自己准备的资料。宁荞看了傅倩然的笔记,有条有理,对她很有帮助, 而傅倩然也是同样的,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 她们似乎成了战友, 向着同一个目标前行。
此时, 看着脸色惨白的傅倩然,宁荞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她紧张地问:“怎么了?”
“自行车的链条被人取下来了。”
宁荞神色一变,立马去找自己的自行车。
可傅倩然又说道:“我们俩的自行车链条,都被取走了。”
大院里的高考考生们,有的是家里没自行车,已经一早出门去了考点。
剩下有自行车的,也都和宁荞一样,在这个时间点,陆陆续续来到车棚。
自行车是稀罕玩意儿,车棚里并不多,可仅有的几辆,都被摘去链条,压根就骑不了。
她们找了一圈,没找到链条,心头一沉,脊背冒出冷汗。
“谁干的?”
“谁这么缺德,明知道我们要去高考,故意取了链条?”
好些天前,宁荞就已经去过军区高中踩点,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