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怎么知道的?高考取消都十一年了。”梅舒反问。
宁荞揉揉太阳穴。
头疼。
江果果一听,倒是对食堂饭菜很期待。
她起身说道:“小嫂子,我去找二哥三哥和爷爷,看看能不能进食堂买点吃的。”
“好,你去吧。”宁荞说,“认得路吗?”
江果果点头,往外跑。
但她是闹腾的性子,跑起来横冲直撞,刚飞奔出门,差点撞到门框,“哎哟”喊了一声。
有人扶住她,柔声道:“没事吧?”
宁荞望向门外,是她们的最后一位室友到了。
扶住江果果的人,看背影和打扮,是这位室友的母亲。
“没事,谢谢阿姨。”江果果说完,继续往外跑。
对方朝着江果果的背影,张望了一下,又迟疑地向前几步。
宁荞和梅舒,同时将目光落在新来的室友身上。
而周难妹则震惊道:“宁荞,刚才那个不是你妹妹吗?”
“她是我小姑子。”
“什么!你都结婚了!那两个小伙子呢?是你小叔子?感情这么好,我还以为是你弟弟!”
“是啊,这些孩子们,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宁荞笑吟吟道。
周难妹一脸的不可思议。
宁荞看起来这么小,估计这番话美化了些,其实是她爱人看着孩子们长大的。
出于礼貌,周难妹闭上嘴,不吭声了。
但一道老大哥的身影,跃然于脑海。
最后才到的室友也懒声开口。
她云淡风轻地问道:“你爱人呢?不让他过来?”
宁荞:……
有人在挑事!
作者有话说:
真·原女主不是反派,不糟心。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月、念念不妄 20瓶;苏沫子 10瓶;阡陌红尘、离殇(づ●─●)づ、忧悠、靜靜看書、南有乔木 1瓶;
◎“他最近心情不好。”◎
最后到的室友, 叫崔妙妙。
她模样清秀,眉毛很细,向上扬起, 懒洋洋找了一张床铺坐下, 双腿交叠,语气骄矜傲气,问宁荞怎么不让她爱人来。
连周难妹都听得出,这个“让”字, 用得很挑衅。
摆明是在问,是不是嫌老大哥上不得台面, 嫌弃人家, 才只同意让家里的小姑子小叔子来学校帮忙。
周难妹打着圆场:“宁荞的爱人应该比较忙吧。”
宿舍里,崔妙妙语气中透着嘲弄, 还有些咄咄逼人。
梅舒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她没有行李箱,带来的是带拉链的大袋子,里面的衣服不多,抽出来时都变得皱巴巴的,她便转头去拿另一个袋子里的被褥,脸色很臭。
一个宿舍就四个人, 算上自己和周难妹,就俩好说话的。
宁荞的心有点累。
“忙什么呢?”崔妙妙直视着宁荞的眼睛,问道。
宁荞刚要开口, 却听见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忙什么还要向你打报告, 你是哪位?”梅舒不耐烦地问。
宁荞重新望向梅舒。
本来觉得梅舒特别能呛人, 专挑周难妹欺负, 不厚道。
但现在看来, 就算是面对看起来很不好惹的崔妙妙,也没打算收敛。
原女主是无差别攻击每一个人啊!
崔妙妙已经选了床位,这会儿宁荞和梅舒也站在床边,看样子梅舒不像是会以床铺位置和她掰扯的人,宁荞便直接打开行李箱,简单收拾。
崔妙妙一下子站起来:“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怎么这么不好听?大家随便聊聊家常而已,倒是踩着你尾巴了,怎么着,你也结婚了,你也不让你爱人来?”
话音落下,她又冲着梅舒慢悠悠道:“我知道了。这次恢复高考,对考生是否结过婚是不设限的。听说有的人,当初见人生无望,随随便便找了个男人就嫁,现在考上大学,连肠子都悔青了。这位同学,你也是其中之一吗?”
崔妙妙说起这话,就像是拿捏住梅舒的把柄,摇头晃脑的,很是阴阳怪气。
然而她的脑袋才微微晃了一下,就被猛一下丢来的袜子砸了脸。
崔妙妙傻住了,浑身僵硬,接住袜子。
“这些天我下乡的地方,一直在下雨,担心洗了袜子不干,就直接带过来了。”梅舒问,“还要吗?我还有。”
宁荞“噗嗤”一下笑出声。
周难妹呆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望着她,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敢笑,简直是火上浇油!
见梅舒再次低头找袜子,崔妙妙吓得站起来,尖声道:“你有毛病吗?”
这袜子不臭,但穿过的痕迹也很明显。
她从小养尊处优长大,哪里受过这个,捂着自己的嗓子,又伸手拍了拍自己脸颊与身上的衣服。
宁荞软声道:“还有嘴巴哦,刚才我看见袜子蹭你嘴巴了。”
崔妙妙用手搓自己的唇,很使劲。
搓完之后又闻了闻指尖,哪还有半分像刚才那样的眉飞色舞,简直快气哭。
周难妹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连这看起来最软和的室友,都是个不怕事的。
开学第一天,甚至还不到一个小时,宿舍里仨人就结下梁子,以后自己该怎么办?好担心。
周难妹面色忧愁,抬眼时瞄到宁荞在整理她自己的桌子,忽地视线顿住。
她睁大了眼睛:“宁荞,这是你们的全家福吗?上面好像是你小姑子还有那俩小叔子。”
宁荞将从行李箱中拿出的相框摆在自己桌上。
这是找木工特地打的相框,木框边边都已经磨过了,非常精致,后面做了一个可以支撑的架子,放在桌上也能立得住。
相框上没有灰,但她还是习惯性用手轻轻挥了一下,指尖挥过江珩的脸时,心里惦记着他。
不知道他到达苏省没有。
周难妹往前两步,才将相片看清。
相片中,宁荞穿着白色的的确良衬衫,笑容甜甜的。她的小姑子和小叔子们都是好看的长相,镜头定格,三个人看着都很精神喜庆。
但最吸引人注意力的,是相片中宁荞的爱人。
他一身军装,坐姿英挺,五官轮廓很深,格外英俊。
看得出来,他生着凌厉的眉眼,却因唇角扬起的弧度,冲淡这样的冷冽气质。
夫妻俩的手,是紧握着的,看起来感情很好。
周难妹惊呼一声:“宁荞,这是你爱人吗?”
答案是很明显的,周难妹又问道:“你爱人是军人呀?”
崔妙妙也本来还站着搓她的嘴唇,这时也走上前来看,眉心微拧:“什么军衔?”
宁荞没搭理她,直到周难妹又问了一次,她才开口。
不用再特地问宁荞的爱人多大年纪,不管从年龄还是外表看来,都非常般配。
崔妙妙的脸色很难看:“刚才我说的时候,你怎么不解释?就故意等着这会儿下我的面子是吧?”
宁荞觉得这相框摆在书桌的正中间不太好看,她两只手扶着相框,左右选了选位置,最后放在右上角,才和气地问:“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
崔妙妙又被噎住了,气得胸口一闷,抬头撞上梅舒似笑非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