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果果懵了,要整理时,忽地被小嫂子搂进怀里。
江果果一刻都没有停过转动的大脑,嗡了一下,紧绷的神经舒展,冰冷的小手也慢慢回温。
她被小嫂子抱着,听见一道绵软的声音。
“果果,想哭就哭吧。”
“我已经把门关上了。”
江果果垂下眼帘,开始小声地啜泣。
她的肩膀微微颤动,哭声慢慢变得响亮,最终像是要长久以来的压抑通通释放。
江果果重新变回孩子模样,在宁荞怀里放声大哭。
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时,她抬起头,看见小嫂子心疼的表情。
“我一点都不可怜。”江果果吸了吸鼻涕。
“果果不可怜。”宁荞打趣,“是我的的确良衬衫好可怜,新买的呢。”
江果果破涕为笑。
“又哭又笑的。”宁荞用手帕帮她擦眼泪,拉着她坐到床边。
江果果低着头,两只手绞在一起,因为使劲,指尖微微发白。
她的眼底有不甘与韧劲:“小嫂子,我撒谎了,但是我觉得,我没有做错。”
这天晚上,江果果和宁荞睡一个屋。
她将自己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告诉小嫂子。
小姑娘从来没有和妈妈相处过,得知她抛下自己之后去照顾另一个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十几年,既生气,又嫉妒。
江果果想了好久,这委屈不能自己和哥哥们独自受着,因此决定去找她。
她第一次成了有妈妈的孩子。
她们一次去逛百货大楼、供销社,吃了很香的葱油饼、糖葫芦,和需要排队才能买着的好多小吃。
沈华琳还帮她扎了辫子。
小时候的江果果,不会扎辫子,有时候是大哥随随便便帮她拢一拢头发,有时候是海岛军区大院的军属阿姨们看不过眼,帮她将头发整理好。后来,她有了小嫂子。小嫂子的手很巧,打扮她时,像是在打扮洋娃娃,给她换了好多发型。
也许是因为有了第一次小嫂子帮她梳辫子的体验,在妈妈帮她扎辫子时,她的心情没有太大的波动,等回去时上了公交车,立即利落地解了发绳。
然而实际上,江果果的心并不是真这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