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嚣张,他俩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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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数年前的江奇, 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考上大学。
那可是大学,是他这样的学生可以想的吗?就连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大的。
但现在,在一九七九年的夏天, 他竟然真考上了。
别说是大院里的军人和家属们难以置信, 就连他自己,都还是云里雾里的,直到收到录取通知书,仍旧不好确认, 看了一遍又一遍,通知书上写的, 果然是他的名字。
“果果, 我真考上大学了。”江奇说,“我是大学生了!”
“你弟弟高兴傻了。”宁荞笑道。
“不高兴的时候也傻。”江珩说。
江奇瞪他们:“谁敢说大学生傻?”
江奇填报志愿, 是奔着离家近一些去的。第一志愿和第二志愿填的是京市的大学,第三志愿选择西城。
京市几所大学的录取分数线太高了,江奇也就只是试试看而已,因此在收到西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他一点都不失望。
到了八月底,江奇要出发去西城大学报到。
挺大一小伙子了,去上大学是真不需要哥哥和小嫂子送, 但要说离别,也是真的不舍。
望着三哥远去的背影时,江果果开始掉眼泪。
江果果今年也得高考了, 十六岁的少女, 出落得漂亮明朗, 她已经很久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说幼稚话了, 这会儿却还是忍不住, 将她的小嫂子拉到一边。
“小嫂子,家里就真的只剩下我和哥哥两个人了。”江果果说,“我该怎么办啊……”
宁荞给她递一块手帕:“没事,再坚持一年,考上大学就好了。”
江团长:?
他是什么大鲨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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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荞和柳教授对儿童心理的研究课题,才刚刚开始。
她经常陪着柳教授出入医院儿科、福利院等地方。
与孩子们的交流,对于宁荞来说并不仅仅只是一项工作,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真心的。
小朋友们天真软糯的笑容,能温暖人心,然而并不是每一个小孩都能无忧无虑地长大,宁荞希望尽自己所能地帮助他们。
福利院里有一个小朋友,她叫杳杳。
第一次见面,宁荞给她变了一个魔术,小团子看得眼睛都不眨,却不敢像其他小孩那样问这魔术的原理,只是新奇地看着。
后来,宁荞经常去探望他们。
小不点逐渐和她熟悉了,怯生生地问了一句:“老师,你还会变其他魔术吗?”
“你想看什么魔术?”宁荞笑着说:“不过,我不是老师哦。”
小不点歪着脑袋,想了好久:“姐姐,你能不能帮我把爸爸妈妈变出来?”
宁荞听福利院的院长说起过杳杳的经历。
这个小朋友是被一对夫妇捡去的,被捡走之后过了一阵子好日子,但很快,养父母有了自己的小孩。这对养父母期盼着能拥有自己的孩子长达十年时间,这次养母终于怀孕,养父担心她还要照顾杳杳,会被分摊精力,便将杳杳送到福利院。
对于他们来说,杳杳是一个可爱的小孩,但是可爱的小朋友多的去了,即便有感情,但毕竟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丢回去便是。
但对于杳杳来说,这对将她捡走的“爸爸妈妈”,是她的全部。她无时无刻不在仰望着他们,但到最后,她被留在福利院,院长奶奶牵着她的手,目视着养父母的身影渐行渐远。
这样的伤痕,要用多长的时间来治愈?
兴许即便过去很多年,即便她成人,仍无法忘记养父母拒绝离开的背影。
而这样的阴影应该如何疗愈,同样是柳教授所研究课题的一部分。
柳教授站在不远处,看着宁荞和杳杳说着话。
柳教授不知道这年轻的女学生哪来的办法,她脸上带着温柔笑意,有些生疏地变了好多魔术,最后揉了揉杳杳的脑袋。小团子懵懵懂懂,但很听话,轻轻地点头,挪了挪步子,靠得离她更近了些。
等到这一天的探望结束时,宁荞和柳教授一起走进福利院院长的办公室。
“院长,杳杳的养父母是在哪里捡到她的?”
“不清楚。”
“那他们住在哪里,是什么单位的?可以告诉我吗?”
福利院院长拒绝谈论这个问题。
“这重要吗?”院长说,“纠缠到底没有任何好处,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事。”
院长话音落下,望向柳教授。
小年轻看待问题过于理想化,这个时候,还是得由她的教授出面制止。
“什么才是我该做的事?”宁荞温声道,“孩子们的心理,并不是简单的一个案例,一串数据。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年纪再小,也有思想,有感情。”
院长怔了一下。
“找到孩子心结的源头,才能打开心结。”柳教授沉吟许久,说道,“这是力所能及的事,如果连这样的小事,我们都不乐意做,又怎么好意思夸下海口说要帮助他们?”
杳杳的养父母,都有体面正式的工作。
他们丢弃孩子,这事做得并不光彩,因此当时送孩子来时,遮遮掩掩的,并没有过多提起他们自己的情况。
院长看不上他们的所作所为,也不想因为他们的事扰得福利院乌烟瘴气,吵吵闹闹的,对孩子们没有好处。
“杳杳有一个杯子,是从养父母家带过来的。”院长说,“我只能说到这里。”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时,宁荞抱歉道:“柳教授,我想再去见杳杳一面。”
“我在这里等你。”
“给您添麻烦了。”
柳教授笑着摇摇头。
她并不认为麻烦,相反,她甚至还想找个机会,谢谢霍医生。在她年轻时,很多事做不了,也不方便做,思来想去,最终冲劲慢慢消散。
而霍医生推荐给她的这位学生,赤诚而又热血,看着这位学生,刘教授仿佛重新见到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宁荞回到福利院孩子们的活动区域。
杳杳还坐在小板凳上,两只手轻轻握着宁荞给自己的小红花,不敢使劲,怕折了纸花的“花瓣”。
见到宁荞,杳杳的眸光被点亮,软乎乎喊了她一声。
而她跟前,则放着自己从养父母家带来的搪瓷杯子。
在杯子的底部,印着小小一行快要褪色的字。
京市北城植物油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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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零年的九月份,宁荞升上大三。
他们这一届是高考恢复之后的第一届学生,在那一年的三年提前入学,因此毕业时间也得提前,有人打听到,这一届学生将在一九八二年的年初毕业。
周怡知道不少小道消息,对宁荞说:“毕业之后的工作安排,你考虑过吗?每个系的教授手中都有推荐单位的名额,咱们是京大的毕业生,到时候不愁毕业工作的分配,可单位和单位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你们系的骆经纶,你知道吧?”
“差点拿到奖学金的那个。”宁荞说,“我见过他。”
“去年的奖学金名额,他没拿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