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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1 / 2)

洁白的掌心停在谢韫面前。

她这一动作多少带些逼迫之意,她似乎笃定谢韫会亲手递给她。

桑窈坐在他们对面,静静看着。

她盯着谢韫的眉眼,在心中猜测他会不会帮她。

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亦不会有什么人说闲话,甚至比不得上次她在他旁边摔倒。

但气氛就是突然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此刻的谢韫并没意识到气氛的紧绷,他只是突然察觉到对面目光炽热,犹如实质。

他慢悠悠掀起眼皮扫了一眼,发现又是刚才那个小苹果。

不过她看起来已经没那么红了,变成了一颗精致的雪梨。

正光明正大偷看的桑窈不由心神一凛,慌忙移开目光,不明白他突然看她干嘛。

“公子?”李瑶阁轻轻开口提醒。

谢韫眉头轻蹙,显然是不耐烦了,他沉声开口:“净敛。”

早就准备好的净敛闻声连忙弯腰,迅速捏起那颗珠子,恭敬的递道李瑶阁手里,动作行云流水,脸上的笑意堪称完美:

“姑娘拿好。”

李瑶阁神色僵硬片刻,才道:“……多谢。”

净敛递完珠子,直直站好,对于主子这一视同仁的冷漠颇为满意。

他还顺道看了一眼对面的桑窈。

桑姑娘你放心,除了夫人和老夫人,至今没有哪个女人碰过主子一根手指头。

而桑窈此刻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波澜壮阔。

他们俩在干嘛,为什么都在看她,跟她有什么关系?

不是,为什么刚才要突然看一眼她后才拒绝李瑶阁?

净敛之后那欣慰又满意的表情又是什么意思?

桑窈捏紧衣袖,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谢韫刚才不会是因为她吧?

……他以为她在意这件事,所以想让她别误会,于是特意做给她看吗。

充盈

席上仍旧推杯换盏。

谢韫在方才已经起身离席了,桑窈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但她跟谢韫不一样,只能等众人都走了她才能走。

桑印搁下酒杯,看向前方高台之上的皇室宗族,目光落在那道颀长俊秀的身影上,低声感叹道:“五殿下的确有天人之姿啊。”

皇帝已经提前离席,上面除却太后与皇后,便只剩几位皇子。

这其中风骨最佳的当属此刻正同大臣侃侃而谈的五殿下陆廷,男人生了张如玉脸庞,尊贵无比,自在从容。

同其形成对比的,是坐在他身侧的太子陆荔。他正低头饮酒,双颊泛红,形色木讷,有大臣同其搭话他也只是窘迫的笑笑,说不了几句便又开始饮酒。

难以想象,就这样的气度会是当朝太子。

陆荔虽为皇后次子,却从不受重视,能被立为太子也仅仅是因皇室是按古制立储。

没有人会认为这样的人时候真的会登极大宝。

桑窈闻言朝那边看了一眼,然后颇为认同的嗯了一声。

桑印又道:“窈窈,你觉得五殿下如何?”

桑窈仅同陆廷说过两回话,见他的次数还没见谢韫的次数多,自然也谈不上了解。

但她不太喜欢陆廷,他生了一张朗润的脸,说话时却总让桑窈觉得咄咄逼人。当然,她最不喜欢的还是那人看她的眼神。

总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没穿衣服一样。

桑印又随口道:“说起来,这段时日我同殿下走动的倒是不少,看来殿下近来确是在为圣上分忧。”

他又想起了什么,看向桑窈道:“对了,你是不是同殿下见过?”

桑窈不明所以:“怎么了爹?”

桑印回忆道:“他跟我提了几回你,说你……”

话到这里就变了味,桑印忽而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桑窈的目光的顿了顿。

桑窈也在这时,不合时宜的想起了桑茵玥曾同她说话的话。

她说五殿下想要纳她为妾。

父亲并未把话说完,但桑窈已经明白。

桑印似乎暂时不愿同她谈论此事,转而说起了别的。

桑窈心不在焉的应着,低头一直在想桑茵玥的话。

难道桑茵玥所言是真的。

可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吸引了陆廷的注意。当然,这也不重要,她知道自己生了一张不太端庄的脸,身段也不正经,被看上做妾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政治上的事她懂得不多,但大致也知晓,倘若有朝一日太子陆荔被废,那下一任储君,极有可能是陆廷。

她只是个四品官员的次女,族中无爵位,又不像李瑶阁般才名在外,就算陆廷日后只是个王爷,做他的妾她也不算亏。

约莫又过了几柱香,大家相继离席,这场跟桑窈关系不大的千岁宴也宣告结束。

桑印临时有事先行离开了,并未跟桑窈一起离宫。桑窈特地挑了个人少的方向走,但还没走出几步,便有人叫住了她。

是个面生的小太监。

桑窈停住脚步,道:“小公公,有什么事吗?”

小太监脸带笑意,道:“桑姑娘,奴婢是五殿下身旁的人。”

桑窈身形僵了僵,不着痕迹的站直了身子,她道:“殿下他……”

小太监从袖中拿出一块火红的玉石来,低声道:“这是蜀地上供之物,殿下瞧它第一眼就觉得它与姑娘绝配,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将之送予姑娘,这才拖到今日。”

时下人爱淡然内敛的青玉与白玉,却少有人会喜欢红艳妩媚的赤玉,这样的颜色多少与妖艳狐媚沾点边。

这仿佛像个暗示,桑窈起初并未伸手去接。

小太监的手悬在半空,提醒道:“桑姑娘,这是殿下的心意。”

桑窈反应过来,她不能不接。

她将这块坠玉接过来,轻声道:“劳烦小公公,还望小公公替我谢过殿下。”

小太监离开后,桑窈一个人走在寂静的甬道,坠玉冰凉,被她握在手心。

她垮着脸,心情不太好。

她的日子一直过得很简单,但该懂得她都懂。

比如她的婚事她自己做不了主,她该找个好夫婿为家族谋利益。

她从来没有试图去逃避过这些,当了那么多年的桑家小姐,总该回报些什么。

这也没什么。她安慰自己,五殿下前途无量,正是年轻,相貌英俊,总比那些岁数能当她爹的好。

况且如果五殿下真的提了此事,她根本不能拒绝。

绝对强权下,低位者的拒绝就如同挑衅,她自己倒是没事,可她还有爹爹还阿姐,不能连累他们。

唉,真烦。

皇宫实在太大,桑窈挑着人少的地方,漫无目的的走着。

没过多久,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说话声。

她顿住脚步,才于树叶掩映中看见一群人的身影,其中就有方才高台之上的五殿下陆廷,还有太子陆荔。

场面有些紧绷。

陆廷负手而立,面色不虞,他身边站着个老太监,一众太监宫女侯在一旁。

而太子陆荔正站在陆廷面前,腰弯的极低,肩膀微微发着抖,颤声道:“孤……孤不是故意的,皇弟你且息怒,孤这就叫太医过来为孙公公医治。”

一国太子竟对着一个皇子如此卑微,实在匪夷所思。

桑窈屏住呼吸,直觉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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