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陆荔。
他看起来同以往没什么变化,看桑窈时笑的眼睛弯成月牙,仍有少年意气。
桑窈停住步子,道:“殿下……”
还没说完,陆荔已经走到她面前,直接到:“不必多礼。”
他笑意盈盈道:“啊呀,差点忘了,我应该叫你谢夫人了。”
他又道:“叙白待你如何?你姐姐最近可爱念叨你呢。”
桑窈一听见桑姝,便即刻道:“他对我很好的,殿下,我姐姐可还说什么了?”
陆荔摇了摇头,道:“除了关心你,还能说什么。”
桑窈嗯了一声,她觉得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桑姝了。
以前没成亲倒还能进宫,现在可就不太方便了。
想着想着,她忽然察觉出不对来。
陆荔是怎么知道的?
她从没听姐姐提起过陆荔,可是这已经是陆荔第二次说她姐姐了。
这次言辞中似乎还颇为熟稔。
可陆荔是皇后之子,自幼不受宠,长大后居东宫,而她姐姐在后宫中也算低调,这两人也是八竿子打不着啊。
她的脑袋想不到其他层面,便试探着道:“……是我姐姐亲口同殿下您说的吗?”
陆荔看起来心情不错,他点点头道:“寂月宫的娘娘很好说话哦。”
顿了顿,陆荔看着桑窈这张带几分疑惑与凝重的小脸,目光扫了一眼桑窈身后,然后故意凑近她道:“你姐姐说她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他信誓旦旦道:“窈窈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恰是这时,谢韫揽住了桑窈的肩膀,让她同陆荔拉开距离。
谢韫面色不善,道:“殿下,你有这时间,不如去坤宁宫尽尽孝。”
陆荔哈哈笑了两声,道:“说的对,那叙白我先走了。”
桑窈还没明白,她道:“……怎么了?”
谢韫拉过她的手,淡声道:“没什么,只是皇后病重,时日无多了。”
离别
桑窈根本没见过几回皇后,只记得皇后娘娘看着是个仁慈宽和的人。
这样一说,桑窈才发觉她每次瞧见皇后的时候,她都是一副没什么生气的模样。
听说皇后娘娘是太子殿下的生母,怎么他生母生病了,他看起来这么开心?
还有是什么礼物,陆荔怎么知道的?
陆荔走了后,她侧过脸庞问谢韫:“殿下刚刚提到了我姐姐,他跟我姐姐有什么牵扯吗?”
谢韫对陆荔的管教并不多,除了少数情况下,他不会特别去干涉陆荔的决定。
而桑姝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这段时间她跟太子的牵扯他知道一些,但他没有去特意关注。
这两人之间的合作其实可以预料,其中牵扯复杂,他不想让桑窈去考虑这些。
谢韫便没有跟桑窈多做解释,而是道:“别理他,你姐姐没什么事。”
“真的吗?”
谢韫的手从桑窈的肩膀滑到了她的手腕,然后扣住了她。
他嗯了一声,道:“回去吧。”
桑窈确实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基于她对谢韫的依赖,也没有对此多问,跟着谢韫一同回了房间。
桑窈今天其实不太开心。
她从今天一早就没看见他,他今天走那么长时间,也没有让人给她传句话,就这样让她从早上等到现在。
什么婚假,也就前五天勉强算的上是婚假,这两天他老是待在书房。
但她想到谢韫的身份,又体贴的把这份不满压了回去。
谢韫拉着她的手,两人一同回到房间。
现在好不容易见着面了,谢韫一路上也没怎么跟她说话。
甚至没问她吃饭了没有。
这其实是常态,同谢韫相处的时间越久,她越能感受到谢韫的确是个话少的人。
那份不满又冒了头,桑窈在心里抱怨,话少,也不体贴,更不温柔。
跟他吵架,她还吵不过他。
谢韫原是握着她的手腕,走着走着,男人的手就往下滑了滑,与她手指相握,人冷冰冰,手倒是挺热的。
算了吧。
桑窈默默的鼓着脸颊,心想看在他拉她手拉的还算紧的份上,就原谅他吧。
谢韫推开门,桑窈主动道:“你用膳了没有,午时都过去好久了。”
谢韫匆匆道:“刚才在宫里吃过了。”
桑窈哦了一声。
谢韫没再说话,他松开了她的手,然后在桑窈的目光下,径直走向了长条案。
他抽出了张信纸,正提笔写着什么。
看起来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
桑窈自己一个人走到案桌前坐下,她盯了他一会。谢韫一直很专注,根本没注意她,桑窈就自己抽出了本看了一半的话本子来。
这话本子套路俗套的很。
说是一个官老爷的小妾因为貌美被抬进府,官老爷宠幸几回就失了兴趣,平日对小美人不闻不问,后来小美人就跟官老爷的儿子好上了。
儿子对小美人处处体贴入微,日日嘘寒问暖,两人天天厮混在一起,从此在官老爷的眼皮子底下过上了幸福生活。
那儿子非常会哄人,日日都是甜言蜜语,什么心肝儿,好卿卿,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桑窈低头看了两行,看不下去了。
谢韫可从来没这么哄过她。
看他这副样子,以后好像也没有哄她的打算,她可真是个苦命的小娘子。
她双手捧着脸颊,默然不语。
心想这个男人还记得吗?
早上没有跟她亲亲,中午也没有,回来就搁这写他的破信。
桑窈不想跟他说话了。
但她哀怨的目光很明显。
谢韫在她的目光下,低着头,把原本要写三百字的信硬生生压到了五十字。飞速写完后将之折起,打开门交给了净敛。
再回来时,桑窈还坐在圆凳上,半点目光没给他。
少女满脸写着不高兴,
谢韫走到她身边,伸手摸了下她的下巴,道:“生气了?”
桑窈抿住唇,说不跟他说话就不跟他说话。
她浑身带着火气,站起身就要往床边走,结果刚迈出步子就被谢韫扯到了怀里。
谢韫从来都是不喜欢解释的人,但他低头看向桑窈,还是道:“今天早上是圣上急诏,方才的那封信要在末正时分送出去,截止现在,还有一刻钟的时间。”
他破天荒的哄她道:“别生气了。”
他哄人的手法真的很笨拙。
桑窈抿住唇,憋了一会后没憋住,别别扭扭的哦了一声。
她道:“我又没生气。”
她想了想,又道:“我也没有等你,只是你下次有什么事,应该派人跟我说说啊,比如今天中午,我都不知道你不回来用膳。”
谢韫嗯了一声,他搂着她,心想她真的好粘人。
桑窈又操心道:“那你婚假结束后,岂不是更忙了?”
谢韫沉吟片刻后,道:“严格来说,确是如此。”
“那有多忙?”
谢韫道:“中午可能不会回来。”
桑窈:“……”
她沉默了半天,继而发现谢韫那张冷淡的面孔上显出几分笑意,他道:“桑姑娘,为了防止你太想我,我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