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俯卧撑回来的林殊裕,像是没事人似的,坐在序离身边。
“殊裕哥哥,其实你不用帮我的。”序离靠得林殊裕很近,近到呼吸喷洒在林殊裕的脸颊。
林殊裕没有回答,拿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
但,急促的呼吸声和滚动的喉结,暴露了他的紧张。
下一局还是由孙南落转动瓶子,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序离,只见她的手指悄悄指向林殊裕。孙南落接收到信息,瓶口转了三圈,指向林殊裕。
“哈哈哈哈哈!终于轮到你了!林哥!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沉知致幸灾乐祸,不住地拍打着孙南落的大腿,“哥们,你太牛了!”
“真心话,谁问?”
沉知致见孙南落要开口说话,立刻一把捂住他的嘴,瞪着眼睛警告,说:“我来问我来问。”
孙南落无奈地摊了摊手,同意了。
“你到底瞒着什么事?让你精神恍惚,球都打不好。”
林殊裕听到沉知致的话后,下意识地看向序离,又瞬间回头,强装镇定,说:“我做俯卧撑。”
“林哥,没意思,你说出来会死啊。”
沉知致觉得,就算让林殊裕连续做一百个俯卧撑,他都不带喘的,这游戏是真的没法玩了。
林殊裕可不管沉知致的哀嚎声,自顾自地做着俯卧撑。
孙南落和序离也不理会沉知致,依旧暗通款曲。
【l:看样子,他最近状态不好和你有关啊。】
【序离:可是,我和他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啊。】
序离回想了一下,不就是看了日出、游了泳,令人费解。
【l:继续?】
【序离:不了,问不出来什么的。接下去,我自己来。谢啦。】
【l:客气。】
没了孙南落的“暗中操作”,最倒霉的人又变成了沉知致。
偏偏他也是个认死理的主,人家让说真心话,他就说真心话,半点不带隐瞒的。
玩了几轮,他先败下阵来,抱着沙发上的抱枕,大喊着“再也不来了”。
没有如愿的他,看着大屏上下一首歌就是序离点的《creep》,转移话题道:“序离妹妹要唱歌了,我们就不继续玩了,认真听她唱歌。”
被沉知致用来转移火力的序离,接过话筒。
空灵的嗓音,低吟着,如同潜入大海深处,令人着迷。
“whenyouwereherebefore/uldn’tlookyoutheeye/you’rejtlikeananl/yourskakescry/youfloatlikeafeather/abeautifulworld”
序离的视线与林殊裕交汇,直直地毫不掩饰地望着他,唱出接下去的歌词。
“iwishiwasspecial/you’reveryspecial/buti’acreep/i’aweirdo/whatthehelidoghere/idon’tbelonghere“
唱完这首歌,序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着鼓掌的各位,微微害羞道:“唱得不好,大家见笑了。”
“序离妹妹唱得真好听,出专辑我都买!”沉知致的声音在喧闹中格外突出,当之无愧的氛围组组长。
“那个”在序离坐下后,林殊裕欲言又止了好几次,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了?殊裕哥哥。”
“没没事。”林殊裕的情绪似乎有点低落,也不和别人玩游戏,也不唱歌,周身仿佛形成了个结界,只有他一个人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
序离捧着果汁,缩在角落,和孙南落聊天。
【l:我感觉能成。】
【序离:我觉得难。】
【l:林殊裕明显在思考什么。】
【序离:我怕他思考错了方向。】
【l:照你这样说,也不是没有可能。】
【l:那你接下去怎么办。】
【序离:先等等吧,我怕把他cpu烧坏了。】
时针指向11点,序离打了个哈欠,用手指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性泪水。
“困了吗?”林殊裕看到序离的动作,立马询问。
序离迷迷糊糊地点头,强撑着说:“有点。”
“那我们回去。”
“还没结束吧。”
“没事,我们先走。”
林殊裕边说边把序离从沙发上拉起,对着沉知致说了句“先走一步”,就径直离开了。
还没走到大堂,序离就站不住了,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
林殊裕蹲下身,背起昏昏欲睡的序离,一步一步走向门外,丝毫没有察觉到背上的人,睁开了眼睛,睡意全无。
序离假装不知道林殊裕的动作,脸颊贴着他的脖颈,轻柔地蹭着,嘴里嘟囔着“殊裕哥哥”。
此时此刻,林殊裕的心酸酸胀胀的,如同泡在水中,想呼吸却又无法呼吸。
他在想,序离有了喜欢的人,哪个人是谁?是同一所学校的吗?是青梅竹马吗?
序离也会和那个人撒娇吗?也会让那个人背她吗?也会亲密地喊那个人“哥哥”吗?
序离的那首歌,也是唱给那个人的吗?
“少爷,我来吧。”司机的声音打断了林殊裕纷飞的思绪,他下车想要接过林殊裕背上的序离,被林殊裕拒绝了。
“没事,我来。”
车窗外,霓虹灯闪烁,影影绰绰地照在序离美丽的脸庞上。
睡着的序离,像一个精致易碎的瓷娃娃。
林殊裕的手,无意识地想要触碰序离,停在半空,又缩了回来。
“序离。”
他极小声地唤了句她的名字,像没落下的雨滴,像难以察觉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