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在山里,不过景致倒是不错”魏灵央看着她们愁容满面的模样,疑惑的问“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就操心起这个来了,或许陛下只是想起了景安皇后才去修缮骊山行宫的呢”
“娘娘,你不懂,咱们这位陛下啊,只要是他想做的,就没有做不成的,不管是追封景安皇后,还是立太子,当年朝臣都是不愿意的,那会儿先太后还在都拦不住他,这会儿就更没人能拦住他了”齐妃撇撇嘴说道。
“与其到时候被随意的塞进某个不知名的行宫或是庵里,还不如自己去陛下跟前求个恩典,最起码地方能自己选”
“这。。。”魏灵央被她们说的,心里也泛起了嘀咕“陛下应该有安排吧”她不确定的说。
“唉,谁知道他怎么想的”舒妃有气无力的说“我们就像是御花园里的花,多宝架上的玉瓶,对他来说太微不足道了。”
齐妃赞同的点点头“真羡慕景安皇后啊,死后十几年还能让陛下对她念念不忘,怎么遇到的是同一个人,这区别就这么大呢?”
“命啊,可真说不准”娴妃跟着感慨。
景安皇后真的好命吗?魏灵央觉得不尽然,作为乌兹王最小的女儿,她该是自小受尽宠爱,才能养成明媚爱笑的开朗性子。
若没有和亲景朝,想必也不会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用命换来的念念不忘,不要也罢。
“娘娘,东宫的林医师来了”魏灵央听着齐妃几个闲聊时,有宫人进来禀告。
“东宫的林医师?”齐妃不解的看向魏灵央,皇后娘娘和太子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在行宫身子不太爽利,太子殿下无意间得知了后,就说东宫有位医师擅长调养,想必就是这位林医师”魏灵央解释了一番,让人把林跃请了进来。
林跃站在未央宫外面的时候还满头雾水,他也有和齐妃一样的疑惑,他们家殿下什么时候和皇后这么熟了?
皇后身体不适,那有整个太医院的等着,和他一个东宫太子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是亲母子,一个继后而已,值当他这么兴师动众?
虽然满头雾水但林跃是个体面人,见了魏灵央恭敬行礼后就说明了来意,就在他担心皇后把自己赶出去的时候,魏灵央出了声,身边的侍女恭敬的摆好了软枕,请他诊脉。
不是,这皇后小小年纪脉象怎么就有了劳损之相,林跃仔细的感受着手下的脉搏,心里有些疑惑,时间越久心里感觉越不对劲,甚至在心里开始骂魏国公,看看他都把人逼成啥样了。
在林跃心里,除了魏国公府的那摊子烂事儿,再没有旁的能让小皇后如此费神了。
“娘娘夜夜惊梦乃忧思多虑而起,药剂药包只能治标却不能治本,娘娘还是得自己想开点”林跃写好药方后,想了想又交代了一声。
“多谢林医师,本宫知道了”魏灵央面上并未有太大波动,客气的把人送走了。
“娘娘,怎么会”徐嬷嬷一脸自责的看着魏灵央,她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无事的,只是近来发生的事情有些多罢了,过了这段日子就好了”魏灵央拍拍她的手,自己并没有多在意。
“娘娘,如何了?”齐妃几个也出来了,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魏灵央朝她们笑笑,温柔的说“没什么大事儿,养养就好了”
“看来那行宫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娘娘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舒妃拍了一下撅着嘴抱怨的齐妃,笑着对魏灵央说“幸好已经回来了,这段日子可要好好调养”
魏灵央点点头,谢过了她们的好意。
林跃回了东宫后就去了书房找孟北尧,将皇后的病症一五一十的说了,未了还替魏灵央打抱不平“这魏国公可真是不是个东西”
“忧思过虑?”孟北尧轻点着桌案反问道。
“是啊,通俗点就是想太多了,日日担惊受怕,能睡着才奇了怪了”林跃点点头,又解释了一番。
孟北尧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只是他很不解,魏灵央到底在害怕什么?孟兰馨还好好的活着,那难道是因为魏国公被革职闭门自省,她是担心魏国公日后再难入朝?
因着一直想着魏灵央忧虑过甚的事儿,孟北尧一下午的都心不在焉的,不管干什么都心烦意乱。
等到夜色降临,整个皇宫都静下来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换了一身深色的衣衫摸去了未央宫。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魏灵央再次被他搞出的动静吓到,拢了拢头发披衣坐了起来。
早有准备的孟北尧这次没有被吓到,熟门熟路的沿着床沿坐下,看着魏灵央质疑的眼神,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轻声开口“我听林跃说,你忧思过虑,所以过来看看”
“殿下,现在这个时辰,不是探病的时候吧”魏灵央握紧身上的被褥轻声说道。
“这,这些都不重要,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你究竟在害怕些什么?”
听到他的话,魏灵央心里一阵悲凉,不等她说话孟北尧就又开了口“你可是在担心魏国公的前程?”
魏灵央有些愣住了,这和自己的爹有什么关系?
看她这幅模样,孟北尧以为自己猜对了,有些为难的说“魏国公,嗯,耳根子软,又胆小怕事,在官场上大概”说到此,看魏灵央低着眼的模样,他有些不忍心“若是你担心,那等过了这段日子,我就给着给他安排个差事可好?”
魏灵央知道他说的不仅没错甚至还留了情面,她父亲哪是耳根子软又胆小怕事啊,明明是自私又好面子,还没有一点担当。
“谢过殿下好意,但是不用了,父亲无甚大本事,又容易听信他人之言,现在能做个富贵闲人就挺好”魏灵央清楚的知道,这半年的种种事迹都是因魏父而起,如今他闲赋在家,倒也算是最好的安排。
再说了她母亲在的庄子到底因何起火,她至今没有搞清楚,但她总觉得和魏父脱不开关系,怎么能甘心就此揭过此事。
孟北尧仔细的看了看她的神色,感觉到她没有勉强的意思心才放下了下来,但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既然不是担心魏国公,那你在担心什么?赵王的人将孟夫人妥当的安置在了定州,虽说此生无法再进王城,但衣食无忧富贵清闲总归是少不了的”
其实孟北尧的人最近已经查出了一些此事的紧要之处,但魏灵央现在这个样子,他实在不忍心再给她添堵,因此就找着好消息与她说。
“我在担心什么,殿下真的不知道吗?”魏灵央的语气里带上了幽怨,眼里甚至噙上了泪水。
“我,我就是想不明白,才深夜前来问你的啊”孟北尧试探性的搂上她单薄的肩膀,语气愈发温柔“你总要与我说,我才知道不是”
“你也知道,我母后早逝,平日里身边跟着的都是些大男人,没人教我如何去猜意中人的心思,阿,阿央,你不能总把话闷在心里,你要说出来,你只要说出来,哪怕天塌下来我都会去为你顶着”
这一番话说的实在是情真意切,魏灵央甚至都感觉有些不真实,迷迷糊糊的就开了口“若是陛下,陛下知道,知道你深夜摸来我的寝宫。。。”
“父皇,父皇他那边有我,你不用担心”孟北尧倒是没想到她是担心这个,想与她说明白吧,又担心吓到她。他总不能说,你不要担心,我父皇早知道了,当时还是他派人把你送去的东宫。
这话一出,她不得更害怕吗,还不如就让她以为是自己在行宫里失了分寸。
“可。。。”魏灵央还是担心,这可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