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意舒了口气:“我既然敢跟你说实话,自然是相信你的为人,你不必发如此毒誓来证明自己,注意避谶。”
苏兰亭神情动容,眼底划过一丝惊讶和欣然:“我与王爷以前好像并不相熟,王爷为何如此信我?”
她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翟意给她的“筹码”太过严重,她和翟意相识也才短短三日有余,就算以前见过,那也只是匆匆一面,并未推心置腹到可以把自己致命弱点交到她人手上的程度。
“并不相熟?”
翟意单手撑着额角,短促地笑了下,故作困恼,“也是,兰亭说的对,我们并不相熟,那我为何如此信你呢?”
“对啊?”苏兰亭好奇的看着她,却不小心融进翟意那双满是宠溺纵容的眼眸之中,一时失神。
翟意轻弹了一下她的眉心:“可能我对兰亭一见钟情了吧。”
“??”苏兰亭心尖一颤,脸颊泛红,“王爷应该是想说一见如故吧?”
女子之间如何一见钟情?
翟意意味深长的笑了下:“兰亭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兰亭:“”
不对劲儿。
她怎么感觉这句话暗藏深意,就跟刚才在苏府时翟意跟她说不要后悔一样。
搞得她有点心虚又心慌。
午时在苏府并未吃饱, 又在苏府耽搁太久,翟意和苏兰亭现在吃的饭已经临近傍晚,等两人吃完, 天已经黑了。
茯苓喊人收拾碗筷,看向翟意,又看了眼苏兰亭, 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翟意道:“有事直说, 不必藏着掖着。”
苏兰亭看出来茯苓有事向翟意禀报, 她也能感觉茯苓是在介意她在场,刚想离开, 就听见翟意的话,抬起的屁/股又悄悄坐了回去。
茯苓颔首:“今日王爷和王妃回门,宫里来了人,说让王爷明日必须进宫觐见。”
翟意挑眉:“干坤宫的人还是荣春宫的人?”
茯苓道:“先来的是荣春宫的人,而后来的是干坤宫的人。”
翟意看向苏兰亭, 道:“荣春宫是我母妃的寝宫,干坤宫是皇上的寝宫。”
苏兰亭顿了顿:“啊?嗯。”
原来是在跟她解释这两个宫殿的主人, 她不知皇宫具体情况, 不清楚各宫殿住了何人, 但她深知宫中水深火热, 如滔天巨兽, 看似奢华金贵, 金碧辉煌, 实则暗藏杀机, 危机四伏。
一入宫门深似海。
苏兰亭以前看话本的时候, 也不免感叹那些入了宫的秀女,若是得了皇上宠幸, 还能凭借这一时欢好喜爱在深宫之中喘口气,若是不入皇上的眼,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苏兰亭对于皇宫以及皇室中人,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别人所期望的入宫成为雍容华贵,至高无上的妃子,对苏兰亭来说还不如找个平民百姓,你耕我织来的幸福舒坦。
但眼下,苏兰亭已经嫁入王府,也算是半个皇室中人,命运已经推她至此,剩下的路只能靠她自己扭转干坤。
而且。
苏兰亭看着翟意,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难言的胆量和底气,好像有了翟意在她身边,哪怕前方荆棘丛生,饮血啖肉的野兽遍布,她也有了可以与之抗争的能力和勇气。
翟意指尖在桌上敲了敲:“是让本王一人进宫还是带着王妃?”
茯苓道:“说是让王爷和王妃一齐进宫。”
“来人传话,王爷和王妃已经成亲三日有余,回门已经结束,王妃也该回宫里见见王爷的父母。”
苏兰亭咬唇,看向翟意,她没有立刻应下,而是听翟意怎么做。
“好,我知道了,你们准备一下,明日一早,本王和王妃会入宫。”
茯苓颔首:“是。”
苏兰亭见翟意神色凝重,担心道:“进宫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她担心自己第一次入宫给翟意闯出祸来。
翟意摇头:“不用准备什么,你只要听从母妃和父皇的话,不论他们说了什么,你就微笑应允。”
苏兰亭点头:“好。”
“若是见到什么不好的场景,万不可强出头,皇宫不是王府,不是王都街坊,行差一步,就会丧命,知道吗?”
翟意不想吓苏兰亭,但她知道明日她不会全须全尾的走出宫门。
苏兰亭深知宫城规矩威严,一丝不苟,万不可按自己性情随意胡来。
她道:“好,我会注意的。”
“你也别怕,虽然宫城之内,万种规矩加身,步履艰难,但你是我的王妃,别人不敢欺负到你的头上,若是遇到旁人挑衅故意招惹,咱也不怕,直接迎上去,和他们较量一二,让他们看看你的本事。”
翟意调侃道:“我这臭名昭着的名声,咱们不用白不用。”
苏兰亭噗嗤笑了下:“王爷是真打算让自己遗臭万年啊?”
“那又怎么样?百年之后我已是白骨一堆,到那时候我还会在乎世人如何看我评我呢?”
苏兰亭顿感洒脱:“王爷说的极是。”
“刚用完晚膳,咱们去消消食,我带你去逛逛王府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