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亭咬了咬嘴唇:“没,臣妾只是觉得这风筝製作非常精妙奇特,一时觉得惊艳罢了。”
难道她的师父还有别的手艺传人?
而那个手艺传人竟然是翟意?
这也太巧合了吧?
翟烁笑道:“那是,四哥做风筝的手艺一绝,很多人见到我这满墙的风筝都称讚一绝。”
“王爷为何会送七皇子风筝呀?”苏兰亭一边修补一边问道。
翟意跟她说过翟烁喜欢笛子,可她却每年送给翟烁的却是风筝。
而且翟意贵为皇子,想要送弟弟生辰礼物,有的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可以挑选,而她却选择亲手製作风筝,难道是因为太过疼爱这个弟弟,所以礼物都是亲力亲为,以表示重视之意。
翟烁坐在她旁边,回想以前,说道:“四哥说过,这风筝虽然不值钱,用几根竹条和几张丝绢就可以製作完成,但它不同于其他宝物的特殊就在于它可以凭借风势扶摇直上。”
他拿起桌上的丝线,“但我当时就说,这风筝被丝线捆着,如何能扶摇直上?”
“四哥便给我演示了一下,”翟烁将丝线缠在手上,用力一扯,“四哥说,只要风筝用力,乘风而上,没有人能留得住它。”
“这个风筝可以飞跃高墙厚瓦,飞过悬崖急流,最终投入广阔的青天,振翅翱翔。”
啪嗒——
翟烁看着呆愣的苏兰亭,见她眼眶泛红,神色怔然,手中的剪子险些伤到自己的手指。
他连忙把剪子拿下去,担心道:“四嫂,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自己?”
苏兰亭回过神,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激动,双手都止不住的颤抖,她哽咽道:“没,没事的。”
“我臣妾先帮七皇子修补好风筝。”
翟烁一脸疑惑的看着苏兰亭,此刻的她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眼尾泛红,眸中似有泪水涌动,泛着萤光。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苏兰亭将风筝修补好,恰巧门口有宫女来报,说是翟意在门口接王妃出宫回府。
翟烁看着修补好的风筝,满意一笑:“四嫂,四哥来接你了,我送你出去。”
“没事,七皇子不用送,臣妾自己离开就行。”
苏兰亭放下这话,立马快步走了出去。
她踏出寝殿门,一眼就看见站在宫门口对她微微一笑的翟意。
这一刻,苏兰亭鼻头一酸,泪水噙在眼角,晃晃悠悠不肯坠落。
她飞快跑了过去:“王爷——”
“慢些,”翟意摊手接住飞奔而来的苏兰亭,无奈一笑,“急什么,我又跑不了。”
苏兰亭柳眉皱起,小脸因为委屈而皱巴巴的,“王爷,臣妾给七皇子修好了风筝。”
“哎呦,这是怎么了?修个风筝怎么还把自己修的这般委屈?”翟意捧着她的脸,故作生气道,“难道是翟烁觉得你修的不好,跟你置气了?”
“看我不去收拾这个小兔崽子为你出气!”她作势要去,看起来气势汹汹的。
苏兰亭一把拉住翟意往外走去:“没,没有的,七皇子觉得臣妾修补的很好,还夸了臣妾。”
翟意反手握紧苏兰亭的手,“那兰亭是在委屈什么?”
苏兰亭看着翟意,不知为何,此刻满目关切和温柔的翟意与记忆中那个姐姐重合了起来。
“王爷,你和我在成亲之日并非初见,对吗?”
翟意眼底划过一丝了然:“自然,我对兰亭可是在街上一见钟情呢。”
“不是街上,而是在碧玉江。”
苏兰亭想起两人初见的那晚,是在元日之时,王都挂满了姹紫嫣红的灯笼,碧玉江上飘满了漂亮精致的花灯,上面承载着人们的祈愿,随着河流慢慢飘远,等待着满天神佛实现她们的心愿。
翟意微微上挑嘴唇:“原来兰亭还记得那晚。”
苏兰亭瞳孔一颤,眼眶酸涩:“为何王爷不早告诉我那个姐姐是你?”
——
碧玉江旁,少时的苏兰亭看着手中乱糟糟的花灯,表情苦大仇深。
人们说,祈愿的花灯要自己做,这样才能让神佛看到你的诚心,小兰亭尝试做了好几个花灯,好不容易挑到一个完好无损的花灯来到碧玉江放灯,结果花灯在河边散架了。
她不禁抱怨,嘟嘟囔囔:“这比风筝还难编,为什么又散架了?”
这时,有一个漂亮俊秀的姐姐走到她身旁,拿过她手中散架的花灯,替她恢復如初。
小兰亭惊讶道:“姐姐,你还厉害呀。”
“姐姐?”那人神色慌乱,“我我是男子。”
小兰亭上下打量了一下,摇头道:“你穿着男子打扮,但明明就是女孩子,姐姐都没有喉结,身形也很小巧纤瘦,这些都是女子该有的特征。”
那人闻言愣了一下,摸了摸小兰亭的头:“真是个机灵的小家伙。”
“我叫苏兰亭,我已经六岁了,我不小了。”小兰亭反驳道。
“哦?那六岁的小兰亭如何证明自己不小了呀?”那人站直,拿手比量了两人的身高,“明明还很小,故意装作大人模样,着实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