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亦楼接过,惊叹道:“医师厉害,竟然能看出我的病症。”
“不能白拿你们五百两银票,我是有职业道德的,”老人看着两人,沉声道,“既然你们那么想知道幽冥蛊虫,我就告诉你们这蛊虫的厉害。”
苏兰亭急道:“愿闻其详。”
老人招手让他们进来说话,他坐在桌前,拿出一本书,翻开一页放在两人面前:“上面所画之物便是幽冥蛊虫。”
苏兰亭借着微弱的火光看清书本上的图画,不可置信道:“这么小的虫子?”
小的好像只有一粒米那么大。
老人嗬嗬一笑:“是小,其伤害力和特殊性却极其大。”
“这种蛊虫来自桑焱国,因形小而不易察觉,中蛊人会在不知不觉的情况种下,从此被蛊虫操控七情六欲,中蛊之人若是意识薄弱,被蛊虫持续掌控,那么就会成为行尸走肉,最后力竭身亡。”
苏兰亭脸上难掩痛苦之色:“医师,这蛊虫如何解除?”
岑亦楼想起翟意当初在干清宫说的话:“如果利用母蛊牵引子蛊离体,是否可以让中蛊之人平安无事?”
老人摇摇头:“我刚才说了,这种蛊虫伤害力和特殊性极其大,幽冥蛊虫从来都没有子母蛊区分,这种蛊虫是独立的个体,一旦种下,无药可解。”
岑亦楼脸色大崩,难以置信道:“怎么会没有母蛊?”
他明明听到了翟意让皇上用母蛊给她解蛊的?
苏兰亭惊慌失措道:“什么叫做无药可解?”
老人叹了口气,道:“姑娘,你懂我在说什么,为何非要我说的再直白些?”
“不要自欺欺人。”
苏兰亭摇头道:“我不信没有任何办法来解除这个幽冥蛊虫,医师,你既然如此清楚这幽冥蛊虫的特性,定是也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压製这幽冥蛊虫。”
“压製幽冥蛊虫的办法是有,但是很难,需要中蛊之人抵抗住蛊虫的引诱,控制自身情绪,避免太大的波动,时刻保持平静的心态,这样能让她在平日的生活里好受些,待中蛊之人达到30岁时,也能在蛊虫啃噬心臟时死的舒坦些。”
苏兰亭脸色一白,一口气憋在喉咙:“三十岁?你是说中蛊之人活不过30岁?”
岑亦楼神情复杂,握紧拳头,颤声道:“三十岁?既然能活到三十岁,为什么不能将时间再延长一些?”
老人看着彷徨无助的两人,深吸一口气道:“能活到30岁还是最好的结果,若是中蛊之人被蛊虫彻底掌控,三十岁都可能活不到。”
苏兰亭捂着胸口,如刀绞的痛蔓延四肢百骸,疼的她呼吸不上来。
老人见状,拔出一根金针插入苏兰亭的穴位,稳住她的心神和气息,劝道:“姑娘,人各有命,你朋友命该如此。”
苏兰亭看着他,眼底似染上一层雪色,眉眼通红一片,乞求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哪怕一命换一命?”
老人拔针,淡淡道:“一命换一命,不过是多条人命罢了。”
两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黑市。
岑亦楼从天娘庙出来,就看见扶风在庙口,诧异道:“扶风,你怎么在这里?”
苏兰亭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故作平静道:“你怎么这里?王爷也来了?”
她向四处看了看,并未发现翟意的踪迹。
扶风看向苏兰亭,说:“王爷在缈楼等王妃。”
“缈楼,”苏兰亭知道缈楼是什么地方,以前苏康盛也去过,“王爷为何会去哪里?”
扶风道:“喝酒。”
苏兰亭目露不解:“喝酒?”
扶风点头道:“是的。”
“王爷让王妃过去,接醉酒的王爷回家。”
苏兰亭脸上闪过一丝担心:“好的,我们走吧。”
扶风看着苏兰亭往前走去,他拦住岑亦楼,将信给他:“王爷给您的。”
岑亦楼看到信封的那一刻,突然不敢接了。
翟意跟他和皇上说过,计划一旦开始,她会写信通知他们,届时,一切便如狂风骤雨般势不可挡。
若是之前,岑亦楼定然会万般欣喜的接过眼前这封信,可此刻,他知道翟意隐藏的秘密,他有点害怕了。
苏兰亭见岑亦楼和扶风没跟来,回头望去,喊道:“你们不走吗?”
扶风交完信,转身就走。
岑亦楼握紧信封,说道:“你先过去,我一会再去。”
苏兰亭点了点头:“好。”
岑亦楼见苏兰亭的身影彻底消失,他静默片刻,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信封,展开信纸,看着上面的字,瞳孔骤缩。
他握紧书信,飞身上马,往缈楼赶去。
缈楼位于王都城内龙嘉大道。
岑亦楼赶到龙嘉大道的时候,一队三千营的士兵竟然往缈楼方向走去,他神色大变,夹紧马腹往缈楼跑去。
一到缈楼,岑亦楼翻身下马。
本该热闹喧嚣的缈楼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停止了。
岑亦楼走进缈楼,难以置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翟意目光阴鸷,嗜血冷漠的眼神如野兽般震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