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移开目光:“明天县里转运车过来,你立刻转移到丰县,然后马上回津市。”
“转运车?”段听晚敏感地捕捉到了傅承话中的重点:“你是说村民要全部转移?”
“前年丰泰山发生过一次雪崩,当时由于降雪量不算大,所以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
傅承简单解释了几句:“来的路上我们已经接到了省里的最新指示,必须马上撤离全部村民。”
丰泰村的村民或许不理解雪崩的危害,但是段听晚清楚,闻言也顾不得和傅承闹别扭,郑重地点头:“明天我帮你们转移村民。”
就像村长预料的一样,第二天一大早,消防员们挨家挨户地告知撤离的消息,苦口婆心地宣传雪崩可能会带来的后果,然而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的村民们显然并不相信他们的话。
上午,丰县的领导们全都亲自赶到了村里,在大家的不懈努力下,27户村民撤离了24户,只剩下家中只有老人和孩子的三户人家。
“其实丰县这几年的经济也很不景气,”县领导站在傅承身边,叹了一口气:“这次丰县受灾严重,各种生活物资也运不进来,我们想了各种办法,可是缺口还是太大了。”
傅承负手站在车边,顺手帮一位老大爷把手中提着的行李袋托上车:“我已经和津市相关部门汇报过了,领导都很重视丰县人民目前的生活状况,应该会很快协调物资。”
“但愿吧,”县领导忧心忡忡地看着天空,黑云压顶,整个天都像是笼罩在了一块巨大的黑布之中,让人看着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他在丰县生活了几十年,这样极端的天气却是头一次看到,心里隐约感觉到了浓浓的不安。
“我再去劝劝那几户,”县领导又是一声叹息:“再不撤离,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夫夫合体啦
情敌对峙
肖刚看了一眼手里的体温计,一直就没舒展过的眉头又拧紧了:“386,怎么还是烧的这么高。”
昨晚赵林勉强睡了几个小时,肖刚彻夜没合眼,隔一会儿就要给他量一次体温,眼看着三瓶液体输了进去,温度却一直下不去,肖刚罕见地着急起来。
医生手中拿着赵林的化验报告低头看了一会儿,宽慰道:“白细胞这么高,没个天的退不下去,别太担心了,明天输了液以后再验个血看看。”
昨晚夜班的护士从肖刚一夜没合眼的表现就隐约察觉到两人不一般的关系,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弯着,一看就是在强忍着笑意。
赵林一直闭着眼躺在床上不吭声,看上去像睡着了似的,肖刚知道他没睡,只是此时实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自己,叹了一口气,替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昨晚傅队在群里发消息通知今天全体村民撤离,我先归队,等晚上撤离结束以后再过来看你。”
赵林的睫毛一动一动的,扭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肖刚,人闭着眼睛的时候其他的感观就会被放大,他能感受得到肖刚沉默地看着自己,过了几分钟,拿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离开了病房。
听到病房门被人轻轻关上,赵林才缓缓睁开眼,不知道是不是走的时候有点匆忙,肖刚只拿了手机,连手套都落下了,赵林无声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像个傻子似的。”
昨晚一夜没怎么睡,半梦半醒之间都是肖刚对他说的话,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也没有迟钝到认不清自己的感情--他对肖刚带着很强烈的占有欲,当时肖刚和安小米走的近,那几天他看什么都不顺眼。
赵林伸手摸了摸自己因为发烧而也有些干裂的唇,上面就好像还带着肖刚的体温。
雪越下越大,昨天由消防员们疏通开的山路又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再加上气温低,路面结了冰,车子通过的速度只能放慢下来。
村长带着棉帽子,刚从一户家里跑出来,大冷的天,急得后背都是汗。
“傅队,现在还剩下三家,刚才县领导都劝过了,就是不肯搬。”
村长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最靠里头的老李家,年轻人都在津市打工,家里就老头老太太,还有一个七个月大的婴儿。”
李稳刚跟着转运车回来,气喘吁吁地问:“为什么不走?”
“就是不信邪,说上面是想趁机占用村子的地,”村长也是憋了一肚子火:“还有两户,一户是陈老太太,老伴死的早,无儿无女,她说死了正好,也早点下去和老头子做伴。”
“怎么这么愚昧!”李稳气道:“最多一个小时,实在不行干脆扛走。”
村长叹气:“话是这么说,谁敢这么干呐!”
现在处处讲究人权,虽然上级部门已经做出了明确指示要求撤离,但是万一没有发生雪崩,强制撤离的后果不是任何人承担得起的,就算退一万步说,哪怕真的引起雪崩,对老百姓采用强制措施,被有心人士放到网上,有理也说不清。
李稳也是说的气话,无奈地低着头不吭声了。
“傅队!”村长的女儿妮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今天上午也一直跟着忙前忙后,还离得老远就叫傅承。
几人转过头去,妮子有点着急:“我觉得听晚姐姐好像发烧了。”
傅承皱眉看了一眼跟在妮子身后走过来的段听晚,她的长发已经被雪打湿了,再加上忙了一天出了汗,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有些苍白的脸上,嘴唇也没什么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