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里路”·塞外风烟——烤骆驼峰,撒孜然,配葱段面饼。
“壮志饥餐胡虏肉”——风干羊肉手撕成丝,拌野葱、茱萸酱、陈醋,酸辣冲鼻,暗含铁骑千里奔袭的狠劲。
“踏破贺兰山缺”——水晶羊蹄冻,切片如琥珀,蘸料包括蒜泥、韭菜花、腐乳,盛在迷你铜盔中。
李汝松吃了两片羊蹄冻,说道幼时随父戍边,最馋辽东军营的羊蹄冻,曾说:“嚼羊筋如嚼虏筋!”今日再吃,已是恍如隔世!
众人吃了几口凉菜,便敬了第一轮酒,陆沉瞅准时机,便引出了特为今日宴席新编的歌舞——满江红。
只见八名健壮鼓手赤膊而立,背纹“精忠报国”四字,另有八名壮汉赤膊而单膝跪地,以刀鞘敲击包铁盾牌打出节奏,声如雷震。再无多一样乐器伴奏,随着铿锵的击打,十六人以纯人声唱出满江红,粗犷豪放。
随着歌声,一浑身鲜血和疤痕的勇士翻身上台,手持断刃,独舞了一段戍边刀法。唱至“仰天长啸”时,有人从台下丢出一个酒坛,那勇士对准一劈,高粱烈酒泼溅如血。
唱至“三十功名尘与土”的时候,李汝松站起身来,也随着击案而歌,众将亦是一同起身应和,区区三十人竟吼出了三百人的气势,恨不能将整个屋顶掀翻。仿佛这一夜,满江红不是词牌——而是战鼓!是刀鸣!是辽东铁骑的喉骨里哽了三十年的血!
一曲歌罢,在座所有人无不热泪盈眶、心绪起伏。
李汝松唱罢坐下,与张公公抱了抱拳:“失礼失礼!让张公公见笑了!”
张公公也擦了擦脸颊的清泪,轻语:“此曲不是唱给活人听的。。。而是唱给鸦角山的雪里埋着的兄弟们!”
说着又举起了酒杯,所有人均起立,满饮此杯以慰死去的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心情稍微平复,陆沉开始介绍第一道热菜——汤锅涮羊肉!陆沉特意示范了一下吃法——那清澈如水的底汤里浮着几颗枸杞、红枣,待大滚之后,将切的精薄的各部位的羊肉轻提轻涮,鲜红变成粉红,再分别蘸上四种不同风味的小料蘸酱,各有各的滋味,却无一例外的鲜嫩软滑。
众将士刚刚落下几滴的思乡泪之后,便化作了饥饿的饕餮,将那羊肉一盘又一盘地扫光吃净,甚至连刚刚献上的秦王破阵乐表演都忽略了。
张公公也每个不同的部位吃了一片,又是咦了一声,望向陆沉。陆沉呵呵一笑:“这便是玉城的生意了。。。”
张公公又是那句话——这小猴崽子。。。
第二道菜依然是羊肉——炙烤羊肋排!是将那羔羊肋排涂蜂蜜混鞑靼野韭酱,炭火炙烤,上桌时铁板滋啦作响。
一腮帮子肉,一口西凤酒,虽然只有四桌,但豪气和英雄气却气盖山河。
羊肉吃的有点腻了,陆沉又介绍了第三道热菜——酸菜白肉血肠锅!还特地强调了张公公体恤将士们思乡情切,特意请的正宗辽东师傅,选用正宗的辽东酸菜制作的。那酸菜切的细如发丝,五花肉薄如蝉翼,血肠暗红似战场凝血,最解乡情的却是那一口酸冽醒神、开胃又解酒的酸菜汤。。。
李汝松也不客气,自己先喝了一碗酸菜汤,沉默不语,眼圈泛红。
如果此刻还能忍住不流下思乡泪,那看似拙朴无华的粘豆包一上桌,便是连李汝松这样的战场阎罗也都掉下泪来——内里是沙软的红豆馅儿,外皮是金黄的黍米面,蒸熟后蘸猪油和白糖,一口香糯黏住了嘴里的乡音。
主桌上有一位功勋老兵默默连吞三个,喉结滚动、老泪纵横,低声道:“。。。娘亲的味道。。。”
陆沉及时补充:“张公公特意吩咐,这粘豆包准备了一千个,稍后会随将军们送至军营,让其他铁骑的兄弟们都尝尝!”
酸菜锅的酸、粘豆包的甜,皆成催泪利器。
李汝松此刻觉得一切话都是多余的了,主动举起酒杯,连敬了三杯给张公公。
今日的菜式不算多,但每个菜都分量极大,最后的一道主食是京城人家家爱吃的羊肉汆儿面,直接端上了一大盆!那羊肉用的极足,恨不能是在羊肉里找面条一般,将士们此时已是彻底放开,吃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李汝松笑着说:“惭愧惭愧!让张公公见笑了!”
张公公也是一笑:“哪里哪里!这才是真英雄、真本色!”
说话间,忽见两个壮汉,一前一后赶了十几个衣不蔽体的男男女女上了台——
细看之下,都是鞑靼打扮,但却已经是褴褛不堪,有的露着大腿、有的坦着胸脯、还有的光着膀子,脸上不是很干净,但看得出来无一例外都是年轻水嫩的俊男美女,被一条铁链拴成了一串儿,看样子这是战俘、奴隶拍卖的架势?
众奴隶都跪倒之后,又一壮汉拴了一女子爬上台——只见那女子丰满白皙,全身赤裸,仅以一小块羊皮挡在两腿之间。。。头发凌乱却不掩姿容之美,两眼无神、了无生趣——这便是泯灭人性、令人闻风丧胆的牵羊礼了!
台下哄的一声炸锅了!我肏我肏之声此起彼伏。。。
想来这些当兵的,平时在军营里都是干瞪眼,看到母猪都觉得是双眼皮儿的!尤其是经历了生死之战幸存下来的人,那心里的欲望更是像一个火星儿便能爆炸的爆竹,而这火星儿便是那台上的一众男女。
有胆子大的、离的近的,已经走近前去打量,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就差直接上手抓了。
只见那壮汉举手示意让大家安静,接下来要进行奴隶拍卖。。。台上之人,价高者得!狼多肉少,先到先得!
瞎子也能看到:台上的男女奴隶只有十几个,而台下的将士们却是三十个!连那折了胳膊、跛着脚的都忍不住要往上冲,不够分啊!
这一下又炸了一次锅,所以人都站起身来,开始摸自己身上的值钱之物。
谁知那壮汉却说道:“今日拍卖不要金,不要银,只要那战胜鞑靼的战利品!谁的更有价值谁先得!”
众人又开始一阵上下乱摸,无不悔恨带来的东西太少太少。。。
第一个要拍卖的,便是那为首的牵羊礼的女人——地位最高、最美艳、最白净!
呼啦一下,举匕首的举匕首,举兵符的举兵符,还有配饰、小刀,甚至连袜子也有脱下来的。。。
李汝松呵呵一笑,皱了皱眉,“张公公这是。。。”
张公公哈哈一笑:“兄弟们辛苦了,打了胜仗,回来乐呵乐呵。。。不过咱们俩在这,只怕孩子们放不开,不如随我去暖阁喝口茶,解解酒吧。。。”
李汝松摇了摇头,会心一笑,便在陆沉的引领之下,出了极乐殿,只留下那个充满了暴力与色情的荒淫之地,任兄弟们胡作非为吧!
刚走出去几步,张公公便停下脚步,说是要去更衣,让陆沉领着李汝松先走。那李汝松便被引着走到了一扇门前,陆沉伸手一个请的姿势,李汝松迈步进了门,门后便转出一黑一白两个男子——三雄与玉城。
两人全身赤裸,下身半硬,身披黑白两色半透明轻纱浴衣,一左一右连搀带架,就把五六分醉的李汝松迎进了里面——浴池!
李汝松虽说喝了不少,但基本的理智和清醒还是有,只是被一个俊美一个硬朗的美男子架着,心也乱了起来!他又何尝不是欲念之火一触即发?
时间宝贵,玉城由不得他细想,嘴上说着:“请容小人伺候将军沐浴更衣!”说着就开始扒李汝松的衣服。
李汝松一开始是拒绝的,三雄直接把自己那等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