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和尉迟筠的生母,靠着正妻在漠北的嫁妆又一次抖了起来。可惜这正妻为他辛苦教育孩子,却在婚后才发现他原形毕露,被他一个小妾一个小妾的迎娶进门,活生生地给气死了。听人讲,也是因为母亲身死这件事并非寻常,尉迟珩和尉迟筠与尉迟贺便生出了嫌隙,和之后的继母苏络,更是毫不亲近。
&esp;&esp;生母死后,尉迟筠便去了京城考取功名,后来尉迟珩也封了爵位,从此彻底离开了漠北的尉迟家。
&esp;&esp;两人这些年来,对漠北的尉迟家向来不亲近,和尉迟贺更只能维持表面的父子关系,常年未曾来往。却不知这次,那尉迟贺和苏络又是因为什么突然间决定来京城。
&esp;&esp;而看起来,这一来,便不准备走了。
&esp;&esp;尉迟贺已经年过五旬,虽仍是壮年,表面上看起来仍有年轻时的影子,但看上去却皮肉松弛,眼神浑浊,一看就是常年混迹于酒色之中,神态疲乏得很,只在看到宫皎月之后,眼神略略亮了一些。
&esp;&esp;随后便说:
&esp;&esp;“这就是圣上御赐的侯府?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esp;&esp;范惟青心里头骂着,表面上却还得恭顺着迎上去,没说两句,便要将他与苏络都引到正堂坐着。
&esp;&esp;但那尉迟贺却不着急。
&esp;&esp;他浑浊的眼神在身后一众婢女身上游移了片刻,皱眉道:
&esp;&esp;“老大媳妇,你们府上是没有齐头整脸的丫鬟了吗?怎么都是这般的歪瓜裂枣。”
&esp;&esp;他却不知道,早在知道他要来之际,范惟青便和宫皎月一起,将府上有些颜色的婢女全都涂了黄黄的当归汁,务必让她们越不起眼越好。就连宫皎月,都将脸色涂黄了一些,束胸也重新戴了起来。
&esp;&esp;那尉迟贺见到满屋的婢女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入眼的,眼神一转,却看到角落处居然有一个身段纤细的可人儿,顿时来了兴致:
&esp;&esp;“你又是哪个”
&esp;&esp;那人刚刚要回答,却见到马车上又下来一个人,那人身穿琳琅,虽然已有四十上下的年纪,但是保养得十分得体,一双嫩白的手轻轻按住尉迟贺:
&esp;&esp;“老爷有所不知,这是我本家的外甥女,叫作苏婉儿。”
&esp;&esp;苏婉儿慌忙地跪下行礼。她原本身段便苗条,行礼之时,更是犹如弱柳扶风,别有一番韵味。
&esp;&esp;尉迟贺的眉毛挑了一下,回头对苏络说:
&esp;&esp;“行吧,先进去。”
&esp;&esp;一整个上午,宫皎月都随着范惟青一起应付尉迟贺和苏络。
&esp;&esp;那尉迟贺到还算了,他原本就是个酒囊饭袋,对于俗事向来不上心,倒是不住地打听自己走之后这许多年里,原本京城的老字号有哪些尚存,有哪些倒闭,又有哪些新开的场所可以供他吃喝玩乐。
&esp;&esp;对此,范惟青也一早便有所准备,当下让管家将已经制好的名册呈给尉迟贺,让他看了个心满意足。
&esp;&esp;可是那苏络却是个精明的。
&esp;&esp;她并不多问京城时景,反而是旁敲侧击的询问侯府现今有的财产,铺子有几个,庄子有几个,山林田地多少亩,收成如何,恨不得将这府中上下所有的银钱都盘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