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宫皎月扑腾得有些无力,双腿摆弄得也渐渐慢了下来,眼睛缓缓闭了上去,身子愈发地沉重,直直地朝着池底沉下去。
&esp;&esp;“扑通!——”
&esp;&esp;尉迟珩从水面一跃而下,将宫皎月从水里捞了出来,抱着就往永宁宫偏殿走去。
&esp;&esp;宫皎月呛了许多水,好在太医来得及时,呛的水都悉数吐了出来,并无什么大碍,只是她发起了高热,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esp;&esp;房间内只剩下尉迟珩,其余的人都离开了,素馨和白副将则是守在门外。
&esp;&esp;尉迟珩半跪在宫皎月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眼泪下意识地从眼角滑落,他自己都没想到,除去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哭过,今天差点失去宫皎月的他竟然又哭了。
&esp;&esp;他细心地给宫皎月擦着冷汗,将她的手也都擦拭了个遍,直到深夜,宫皎月的高热才缓缓退下了些。
&esp;&esp;尉迟珩这才放心了许多,站起身来准备叫素馨换盆水,转身的时候他的手被宫皎月那冰凉的手给死死拽住,他又回到床边坐下,轻轻将她的手放在被子上。
&esp;&esp;“尉迟珩”
&esp;&esp;宫皎月轻声嘀咕着,尉迟珩没太听清,他稍微凑近了些,“阿月,你说什么?”
&esp;&esp;“尉迟珩”
&esp;&esp;尉迟珩笑着回应,“我在,阿月。”
&esp;&esp;34
&esp;&esp;第34章 他要娶宣明县主?
&esp;&esp;◎“不过啊,我的夫君比他还有高上好几筹”◎
&esp;&esp;宫皎月醒来的时候是第二日晨时,她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四下的环境。
&esp;&esp;这不是她的房间,也不是她的床,她床上的床帘没有这等上好的布料,若是有的话早就被她拿来制作什么东西卖出去或者是赠出去了。
&esp;&esp;她微微动了动手指,有些有气无力,扭头看向床边,尉迟珩正趴在床边熟睡着,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曾放开过。
&esp;&esp;宫皎月嘴角微微咧了咧,轻轻地笑着,生怕吵醒了尉迟珩,她悄然地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出来,伸手去摸着尉迟珩那熟睡的脸蛋。
&esp;&esp;“这人,睡着还蛮好看的嘛!”
&esp;&esp;下一秒,她的手就被尉迟珩给握住,“夫人大可光明正大的看,不必这般偷偷摸摸的。”
&esp;&esp;“我哪有。”
&esp;&esp;宫皎月狡辩着抽回自己的手,撑着床沿想要坐起来,尉迟珩赶忙将她扶起,然后抱在怀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esp;&esp;“侯爷,你快将我勒死了。”
&esp;&esp;尉迟珩松开宫皎月,将一旁的药端起来,拿起勺子舀起一勺微微吹了吹,递到宫皎月嘴边,“乖,先将药喝了,晚些时候我们去和圣上皇后致谢,然后夫君带你回家。”
&esp;&esp;宫皎月“嗯”了一声,乖乖地将药给喝了个干净,随即问道:“侯爷此前对我可不是这样的,为何现在又变了,若是因为被旧爱所弃,我可无福消受。”
&esp;&esp;说着像是赌气的话,其实她自己知道,她就想确认一下尉迟珩现在对她到底是如何的感情,若是只想拿她当做挡箭牌,那她定然做好这个侯府主母的身份,与他相敬如宾。
&esp;&esp;“阿月,此前种种让你有了诸多误会,是我的不是,我尉迟珩的心里,只有阿月一人。”
&esp;&esp;宫皎月低头笑出了声,抬眸看着尉迟珩那紧张的神情,伸手抚平了他皱着的眉头,“想不到我们世人所称的阎罗王,还有这样的一面啊!”
&esp;&esp;尉迟珩一把将宫皎月抱在怀里,温柔细腻地说道:“阿月,你当真忘了吗?兖州边界那个桃红色棉袄的小姑娘,还有那个脏脏的小男孩儿”
&esp;&esp;“原来是你啊!”
&esp;&esp;宫皎月当然记得,那时她随父亲母亲出城游玩,回家的途中遇上了许多难民,父亲说过他们所带粮食不多,若是分给了一部分人,那其余的定会蜂拥而至不是抢夺他们就是抢夺那些体弱之人。
&esp;&esp;所以,他们只能将粮食衣物什么的给一些少许人,人群纷杂的地方他们会找地方官员帮忙,父亲还写了信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回兖州。
&esp;&esp;在快要进兖州的地界,她掀开车窗的帘子时看见了孤零零的尉迟珩,他那样小一个蜷缩在树下,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企图裹着让自己不冷一些。
&esp;&esp;于是,她叫停了马车。
&esp;&esp;眼见着要进兖州了,她将车上所剩的食物都拿了下去,放在小男孩儿的身边。
&esp;&esp;“小哥哥,给你,吃饱了才好进兖州城,若是你不嫌弃可以坐我家的马车带你进去。”
&esp;&esp;宫皎月站着等了好一会儿,那小男孩儿都没有理她,她误以为他是不会说话,又见他冻得全身发抖,那一段时间确实比往常的冬日要冷上许多。
&esp;&esp;父亲母亲在车上唤她,她只好作罢,将自己那桃红色的小棉袄披肩脱了下来给尉迟珩盖上,悄悄地说着,“小哥哥,衣裳里有少许盘缠,手边有吃食,你要好好活着,再见。”
&esp;&esp;说完,她回了马车上。
&esp;&esp;身后的尉迟珩握着那桃红色的小棉袄和手边的吃食靠在树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宫皎月的马车,看见了那上面的宫字。
&esp;&esp;那一年,是尉迟珩最难熬的一年,母亲死在了那一年,父亲另娶了苏络,母亲曾经住的宅子也被他人占为己有,哥哥也不知所踪。
&esp;&esp;从那一刻起,他决定要好好活着。
&esp;&esp;第二日,城门大开,难民悉数进入兖州,他看见了正在施粥的宫皎月却没有上前求得施舍,而是一直走。
&esp;&esp;直到在路上遇见了他的哥哥尉迟筠,尉迟筠年长一些,与尉迟珩走散以后他便想着为自己谋条生路,只有这样才有见到尉迟珩的机会。
&esp;&esp;于是,有人带着军队行军,他斗胆给自己求了个机会。
&esp;&esp;尉迟珩也因此成为了武将,立下赫赫战功,将母亲的那所宅子给赢了回来,还为自己取得了爵位。
&esp;&esp;宫皎月实在是不敢相信,当年那个小乞丐竟然会是如今的阎罗王,还是她的夫君,是她曾经不想嫁的人,亦是她现在想要相守的人。
&esp;&esp;回到府中后,尉迟珩先是安顿好了一切,后又麻烦范惟青来照顾一下宫皎月,随即自己前往营地商量建设水渠一事。
&esp;&esp;尉迟筠现下已然是尉迟珩的军师,兄弟两人一起骑着马朝着军营跑去。
&esp;&esp;范惟青坐在宫皎月的窗前打趣道:“皎月啊,现下可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