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桥踌躇着跟了进去。
他闻到了alpha的信息素,清冽的薄荷香在空气里萦绕着,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房门没关,方桥站在门口,看见江明御颤抖着撩起自己的衣摆,将长长的针管扎入后腰的部位。
三针抑制剂,显然已经超出了人体的负荷,江明御额头上冷汗淋漓,眼也不眨地将清澈的液体输送进血液里。
他像是受伤了却不让人看见自己狰狞伤口的野兽,察觉到有外人靠近,猛地抬起赤红的眼睛,盯着门口的方桥。
汗液使得空气里的信息素愈发醇浓,裹挟着alpha深深的怒意。被这样暴烈的眼神盯着,方桥不禁产生会被撕碎的错觉,条件反射地往后倒退两步。
alpha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砸了过去,砰的一声,玻璃碎片在方桥脚边炸开。
江明御盯着他,淡色的唇翕动,喘息着,“从我家滚出去。”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小江:我要找也找年轻漂亮的。
以后的小江:我就喜欢比我大的,会疼人,哼哼。
方桥承认,自己起过退缩的念头。
江明御对他的抵触肉眼可见,他根本无法近身,又亲眼目睹alpha发病时的狂躁状态,不难想象,只要他一靠近,定会被拎着后领直接丢出去。
十天毫无进展,江家开始给方桥施压。
不得已,方桥还是每日得勤勤恳恳地到江明御的门前报道。他很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可但凡是个人就有羞耻心,自荐枕席这种事情真要实操起来并不容易。
叮——
方桥看向缓缓打开的电梯门,江明御和一个陌生的alpha青年先后走出来。
江明御拧了下眉头,把方桥当空气。
青年问alpha,“谁啊?”
江明御解锁进屋,头也不回,“不认识。”
方桥尴尬得恨不得立刻消失。
“不认识他在你家门口,是oga吧?”青年是江明御的发小,叫徐泽,打趣道,“行啊你,不是不搞这套吗,什么时候也学张林他们金屋藏娇了?”
江明御语气冷冽,“胡说八道。”
徐泽好奇地打量着方桥,给出肯定,“眼光不错,比张林找的那些高档多了。”
高档一词本不该用来形容人,方桥从只言片语中读出青年对他的轻视,他有点难堪,却又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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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御闻言目光悠悠地掠过面色微白的方桥,挑了挑唇恶意道:“你要是喜欢,待会带着走。”
像是随手丢掉一块烫手山芋,巴不得有人接手。
徐泽嬉笑着跟着进了屋,随手将门带上,“你自己留着吧,我可无福消受”
厚重的大门隔音效果极佳,隔绝了屋内所有的声响。方桥被人甩了一耳光似的僵直着站在宽敞的入户处,夕阳透过一侧的玻璃窗披在他的肩头,他望着被拉长的身影,面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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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接到了律师的来电,得知他依旧没能得到江明御的认可,律师沉重说:“方先生,你只剩下三天的时间,如果接下来仍是停滞不前,我们会采取必要的手段。”
什么叫做必要的手段?
方桥不解,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忍不住问:“陈律师,有没有别的办法,我的意思是,除了协议里写的那样”
“这些方先生不必过问,你只需要配合我们的工作。”
方桥无奈地挂了通话,回头看着高楼的灯火,一层一层数上去,数到第十七层的阳台,似乎见到了模糊的身影。
是江明御在欣赏他灰溜溜离去的姿态吗?
在这一瞬间,方桥其实有些可怜年轻的alpha。
天生自带的疾病,被迫接受家里安排的oga,站得那么高却身不由己。
他不怪alpha出言讥讽,归根到底,江明御不过只是在跟基因对抗。
92的契合度,万里挑一的数据,即使没有爱为支撑,互相吸引的信息素也会指引着彼此像最原始的野兽一般沉陷于欲望里。
alpha和oga基因里自带的劣根性,谁都无法避免。
之后三日,方桥还是厚着脸皮出现在江明御面前。随着江家下达的最后日期越来越近,方桥也越来越焦虑,他希望能和江明御以一种相对平和的方法解决这件事情,不要走到所谓的“必要手段”那一步。
方桥大着胆子拦住了上前开门的alpha。
他只比江明御稍矮半个脑袋,但alpha挺拔的身量还是给oga带来不小的压迫感。方桥的声音很温和,“我们谈一谈。”
江明御伸手推他的肩,“没什么好谈的,让开。”
方桥不依不饶地跟上去,“律师说如果你不同意的话,会用其它的方式”
江明御停下来,垂眸望着oga,“你倒是说说,什么方式?”
这是半个月以来,江明御初次肯和方桥搭话。
面对alpha的逼问,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难于启齿,语速放得很慢,“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也许你可以单纯把这当成治疗的方法之一。”
江明御声线冷沉,“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让我作践你?”
方桥猛地抬头对上alpha泛着深意的目光,再多的话说不下去了。
江明御逼近他,直把他逼到墙角,影子将他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