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太长了会挡住你眼睛，你的眼睛很好看。”

&esp;&esp;这话不假，江颂有一双清而亮的眼，圆而大，眼神柔软，但坚韧。

&esp;&esp;江颂慌忙扭过头，轻轻摇两下，将刘海摇乱，继续散在额前。

&esp;&esp;“我…不习惯没有刘海。”

&esp;&esp;陈姝铃笑着说：“那我帮你修一下吧，我可会剪刘海了，蔡莹的刘海就是我帮她剪的。”

&esp;&esp;江颂无意识地舔舔嘴唇，她的刘海都是张文萍帮她剪的，没有技巧，很普通的一刀切。张文萍每次剪时都会嫌她的刘海麻烦，久而久之，她就不敢常找她剪了，也因此刘海越来越挡眼。

&esp;&esp;江颂试着自己剪过一次，但自己手笨，总是剪不齐，修了很多遍，刘海越修越短，还是不齐。她顶着短到眉毛上的刘海去学校，被人嘲笑像被狗啃了一样，在那之后就再也没自己剪过了。

&esp;&esp;陈姝铃拿过她手里洗了一遍又一遍的苹果，眼睛弯弯地看着她，“快洗，洗完我给你剪刘海。”

&esp;&esp;剪刘海时江颂坐在院子里的矮板凳上，陈姝铃坐高一点的，两人面对面，陈姝铃比划着刘海长度，江颂一动不敢动。

&esp;&esp;其他几个人都坐在旁边看着她们，李迩站在门口倚着门框，视角正好看见江颂正脸。

&esp;&esp;江颂眼神乱飘，不知道看哪儿合适，陈姝铃好漂亮，真的太漂亮了，她不好意思看，两侧坐着的人又都盯着自己看，前面还站着个李迩。

&esp;&esp;陈姝铃看出她的紧张，对着旁边的人说：“你们不要看呀，看的我都紧张了。”然后又轻声对江颂说：“你把眼睛闭上吧，我要剪了，小心头发进眼睛里。”

&esp;&esp;江颂乖乖听话，闭上眼睛，双手叠在一块儿放在膝上，坐的直直的，阳光沐浴在头顶上，有些热，也有些痒。

&esp;&esp;奶奶透过厨房的窗户看着她们，脸上绽出笑。

&esp;&esp;风声，炒菜声，鸟叫声，和头发被折断的声音，一一落在江颂耳中。

&esp;&esp;陈姝铃剪的很仔细，剪完一刀要对比着长度才会剪下一刀，剪完还不忘给她修个层次，不让刘海显的厚重。

&esp;&esp;江颂眼睛始终闭着，直到感受到温软指腹的触感从她眼下滑过，她像受惊般睁开眼，陈姝铃替她拂去了脸上的碎发。

&esp;&esp;“好啦，你要去照照镜子嘛？”

&esp;&esp;陈姝铃站起身，往旁边挪一步，给江颂让出去照镜子的路。

&esp;&esp;镜子在屋里的墙上，江颂往里走，李迩已经不在门边了，路过厨房，居然看见他在帮奶奶切菜，奶奶看见江颂，夸这刘海剪的真好，他也侧头撂过来一眼。

&esp;&esp;江颂看着镜子，刘海长度正好和眉毛下端齐平，陈姝铃给两侧修了过渡的层次，刘海不再生硬，碎发微微凌乱，添了生命感。

&esp;&esp;是好看的，江颂知道，连衬着她这个人都变得好看了。

&esp;&esp;她的家庭和学校的遭遇让自己变得敏感，对于身边的眼神和肢体语言都十分敏感，也因此，她能看懂一切暗涌的风波和情绪，例如饭桌上，另两个男生反复相抵的臂肘和悄悄看向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