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素的内衬还染着鹰嘴梅的茶香：“不是四个兄弟，是三个被龙椅吃掉的恶鬼。”然后回头看了看景禹，“还有个一心为陛下的五王爷。”

&esp;&esp;此时景禹走过来：“皇姐，四哥手里攥着半块螭纹玉扣。”他摊开掌心，染血的玉器闪着幽光，“是我们八岁那年在御花园埋的‘兄弟盟’。”

&esp;&esp;景冥喉头一哽。那年杏花如雨，四个小皇子学着话本里的样子歃血为盟，景奕将玉扣掰成四瓣时说：“来日谁若背叛，便教这碎玉扎穿心肝。”

&esp;&esp;“五弟……”她伸手想碰那玉扣，却被景禹侧身避开。

&esp;&esp;“脏了。景家没有贪恋权位失了人性的兄弟。”少年王爷随手将玉扣抛入刑台血泊，含泪的眉眼却冷如刀锋，“只有皇姐，还是我的三姐。”

&esp;&esp;景禹拿着染血的名单——对皇权的执念，竟将亲兄弟变成这幅模样。一转头，看见昀佑的剑穗随风轻动——那是她单骑剿匪时救下的孩童所赠。

&esp;&esp;“王爷有事？”昀佑回过头，发现景禹正盯着自己。

&esp;&esp;“没有。”景禹牵了牵嘴角，“本王只是在想，原来昀帅的剑，护的不只是北境。”

&esp;&esp;第10章

&esp;&esp;自领兵部尚书一职，昀佑发现景泰景然留下的烂摊子比预想更糟。兵部武库清出锈蚀箭簇十万支，工部河道图竟标注着北狄暗桩。景冥立于沙盘前，朱笔又点向狼骨峡：“此处驻军为何只剩老弱？”

&esp;&esp;“景泰殿下前年以‘演武’之名抽走精兵。而且，”昀佑用手抹了把脸，让自己更清醒一些，“臣巡防时截获狄人商队，有货物夹层藏着我军布防图。”她将染血的羊皮卷铺开，图中狼骨峡被朱砂圈了又圈，“景泰通敌时，怕是将咱们的军队，从人到物都卖了个干净。”

&esp;&esp;景冥冷笑，狼毫笔蘸着硝石粉在图上勾出新防线：“传旨！十五日内重筑狼骨峡烽燧，北境增三倍岗哨。”她转头看向昀佑，“你亲自去。”

&esp;&esp;“臣需借一人。”昀佑忽然望向景禹，“五王爷是奇工巧器的行家，麾下匠人擅制机关，能助臣设防。”

&esp;&esp;景禹怔然——这是她首次以“同僚”而非“皇族”视他。他郑重解下腰间螭纹玉牌：“三百工匠任凭昀帅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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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狼骨峡的峭壁被朔风削成利刃，昀佑半跪在隘口处，抬头望向正在勘测地形的景禹，少年亲王正将青铜罗盘卡进岩缝。

&esp;&esp;“此处崖高三十丈，坡度七分。”景禹抹了把眉睫上的冰碴，从怀中掏出炭笔在草纸上疾书，“若用连环伏弩，需在东西两侧各凿九个机括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