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师尊的。”
&esp;&esp;黎未寒听他这么说, 挑眉道：“你那日可不是这么说的。”
&esp;&esp;时惊尘愣了一愣，沉默片刻后, 在他耳边道：“是弟子情郎之物。”
&esp;&esp;这“情郎”二字，让黎未寒眉眼间添了些淡淡的笑意。
&esp;&esp;时惊尘想伸手拿回这碎布, 黎未寒却还不依不饶地问他道：“时小仙君把这东西带在身上做什么？”
&esp;&esp;“睹物思人。”
&esp;&esp;“如何思？”
&esp;&esp;黎未寒这一句, 让时惊尘伸出去的手滞了一滞。
&esp;&esp;长夜寂寞, 还能如何思呢，不过是用这东西, 聊以慰藉罢了。
&esp;&esp;时惊尘正不知该如何回答, 便听黎未寒沉沉说了一句“本尊想看看”。
&esp;&esp;“师尊……”时惊尘有些为难。
&esp;&esp;前些日子不论在那青云洞中如何放浪，也是两人之间的事。黎未寒此刻说他想看，不就是让自己在他面前自个儿做那样的事吗。
&esp;&esp;“师尊当真要看吗？”
&esp;&esp;时惊尘心下有些忐忑, 他希望黎未寒能收回刚才的话，却又有些期待，若真在黎未寒面前……
&esp;&esp;这人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esp;&esp;黎未寒见时惊尘犹豫, 即刻将那东西捻在指间, 放在了一侧的烛火上。
&esp;&esp;“时小仙君若是觉得为难, 本尊便将这东西烧去了。”
&esp;&esp;黎未寒正要松手，便听时惊尘道了一声“别”。
&esp;&esp;这东西载了情谊，怎么能烧呢。
&esp;&esp;黎未寒见他阻拦，即刻将那布料收了回来，抛在了时惊尘手中。
&esp;&esp;时惊尘见他眸中带着“请便”二字，垂了垂眼角，心一横，便解开了衣裳。
&esp;&esp;黎未寒从前总觉得，自己的小徒弟还没到开窍的时候，如今才知道，这人心底下早就有那些心思了。
&esp;&esp;许多念头不诉诸于口，酝酿在心里，只能让那簇火越来越大，最终烧尽了自己。
&esp;&esp;黎未寒立在榻边，静静看着时惊尘眸中的火，看着他在一个人陷入失控中。
&esp;&esp;“师尊……”时惊尘唤着黎未寒的名字，似乞求，又似舒解。
&esp;&esp;得不到的便愈发心痒，更加渴求。
&esp;&esp;时惊尘眸中的光渐盛，直到指尖被莹白的光点染。
&esp;&esp;他靠在身后整齐的锦被上，望向正立在眼前的黎未寒。
&esp;&esp;“看来，时小仙君自己玩儿的也很好。”黎未寒低声道了一句，眉眼间多了些沉色。
&esp;&esp;时惊尘见他有意离开，起了身，一把拽住了黎未寒的衣袖。
&esp;&esp;黎未寒就那么静静看着他。
&esp;&esp;“师尊，别走……”
&esp;&esp;“还不够吗？”黎未寒仔细欣赏着时惊尘眼底的殊色，心下忽而腾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esp;&esp;他体内的灵力是暴戾的，是驯服一切，是摧毁所有。
&esp;&esp;时惊尘心下的纠结在眸中翻腾，过了许久，手指落在黎未寒织金的腰带上，对他道：“我恨不得师尊日日在其中，又怎么会够呢。”
&esp;&esp;此话刚落，腰便被黎未寒托了起来。
&esp;&esp;“时小仙君，当真是这么想的？”黎未寒问他。
&esp;&esp;时惊尘点了点头，浑然不似白日的矜持与疏离。他似被欲念冲昏了头，此时此刻只为了欢好而活。
&esp;&esp;“赏给弟子吧，师尊。”
&esp;&esp;一句话，便催生了人心下的火。
&esp;&esp;黎未寒的手轻抬，身后的层层帷幔就此垂下。
&esp;&esp;昏黄灯火，影影绰绰。
&esp;&esp;黎未寒将时惊尘指尖的莹白抹开，点在皎白锦缎的两朵红梅上。
&esp;&esp;他看着怀中咬着衣角将音声抑入喉咙中的人，沉声道：“本尊结了结界，旁人不会听到。”
&esp;&esp;“师尊……”时惊尘这才唤了一声，抬手揽紧了他的腰。
&esp;&esp;
&esp;&esp;夜深露重，两人闹到后半夜才歇下。
&esp;&esp;晨起天还不亮，外头便传来叩门声。
&esp;&esp;时惊尘先醒过来，察觉到门外的人是楚然，便装作没听到，又闭上了眼睛。
&esp;&esp;黎未寒很快也睁开了眼眸。
&esp;&esp;时惊尘见他要起身，直接伸手揽住了黎未寒的臂膀。
&esp;&esp;黎未寒用眼神看了他一眼，时惊尘眼角垂了一垂，颇为委屈道：“身上难受，不想见人。”
&esp;&esp;这话是假的，他不过是不想让黎未寒这么早离开。
&esp;&esp;“现在知道难受了，昨儿晚上怎么不说。”
&esp;&esp;好好的榻不待着，非得闹到那冰冷的桌案上，怎么能不难受呢。
&esp;&esp;时惊尘没有回应他，只用自己的指腹在黎未寒胳膊上打转。
&esp;&esp;楚然今日起得这样早过来，只怕有不少事要说。
&esp;&esp;他与黎未寒原是还有一早的光阴温存，楚然这么一过来，说完话就只能上路了。
&esp;&esp;时惊尘心下的盘算，黎未寒并不知晓。他见时惊尘不愿意起身，便对他道：“你且在里屋躺着，本尊过去看看，说不定是有要事。”
&esp;&esp;时惊尘听黎未寒这么说，只能松开了他的胳膊。
&esp;&esp;黎未寒穿了衣裳，才走出去将门打开。
&esp;&esp;“师尊。”楚然唤了一声，看了一眼里屋垂下的珠帘，又问他道，“师弟还不曾睡醒吗？”
&esp;&esp;黎未寒转身坐在凳子上，只道：“这个时辰，你原是也不该醒的。”
&esp;&esp;楚然见黎未寒并未束发，便也知道是自己打扰了他的好梦。
&esp;&esp;他走到桌畔，刚要说话，便看见不远处的书案上，心法，诗册，砚台一类的东西散了一地。
&esp;&esp;“师尊，这是……”
&esp;&esp;黎未寒见他往书案的方向看，眼皮抬也没抬，只道：“遭了老鼠。”
&esp;&esp;“老鼠，凝雪堂什么时候有老鼠了。”楚然问了一句，见黎未寒脸色发沉，便没有继续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