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完全寄希望于保护模式。
她硬生生把目光从徐建龙大脑的焦痕上挪走,抵制住了那曲线图像莫名的诱惑力,周围人神色如常,仿佛都没有遇到她的情况。
她指尖微颤,压下了所有惊吓,缓缓平复心跳。
电子脑平静地存在于她脑中,没有任何爆炸的迹象。
她死死地捏住了掌心的撬棍,心底涌上无穷的后怕。
她没有把这件事讲出来。
很多时候,与众不同就意味着危险。
这里这么多人,也许唯一还能信任的是看上去比较正直的穆警司和她的下属?
她不敢肯定。
……
徐嘉恩望着徐建龙的大脑,喃喃道:“不可能。”
徐渺和穆南枝一起看向他。
徐渺隐约明白徐嘉恩的意思,如果连专业从事电子脑开发的徐氏财团董事长都能随便被入侵,电子脑的安全性从何谈起呢?
她忍住了抚摸后脑勺的冲动,表情没有一丝异样。
她的脑袋里,嵌入的电子脑正有条不紊自检中。
“父亲的电子脑拥有全世界最先进的防火墙。”徐嘉恩苍白的脸庞攀爬上神经质的焦虑,“不可能有人能攻破他的防火墙,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穆南枝追问。
徐嘉恩像是想到了什么,沉默地望着徐建龙的全息影像,许久没有说话。
得益于上层人士标配的顶级医疗团队,73岁的徐家家主两鬓微霜,看上去并不老迈,仅仅宛如四十出头,那双总是露出冷峻目光的双眼闭上了,安详的神情倒让徐嘉恩回忆起父子俩相处时不多的温情画面。
六岁前,他和母亲寄居在外城区廉价公寓,每个月底父亲会过来一次,母亲总在那天把十平米的小家收拾得干干净净,给他换上整洁的新衣服,父亲虽然不苟言笑,但总会给他带来甘甜的矿泉水,甜美的棒棒糖。
六岁生日那年,他被带去浮空岛认祖归宗,毫不夸张地说,像是一脚迈进了天堂,他第一次知道,他和母亲万分珍惜的矿泉水,在这里随处可见,被用来浇花、打水枪、甚至拖地。
他藏起来舍不得吃的棒棒糖,被母亲塞进兜里,让他带给同龄的小朋友当见面礼。
他怯生生拿出,刚想找机会送出去,就被一只肉乎乎的手拍掉了。
他抬起头,看到那只手的主人是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模样和他有些许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