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太大声,引来了城市治安队的目光,天一亮,鼠一灭,负责管理市容的治安队就出现了,他们背着枪,行走在横亘着尸体的贫民窟中,提醒还有亲人的赶紧把尸体拖走,没有亲人的叫来运尸车,由公共财政出这笔钱。
旁边正在拼凑孙女的老头一把捂住小女孩嘴,点头哈腰道:“抱歉,她不是有意产生噪音的。”
治安官漫不经心点了下头:“下次注意。”
……
这一期的节目达到了最近三个月点击率巅峰,许多市民为遭受灾难的人们哭泣,网上点燃了一排排蜡烛,知名主播们对着镜头以泪洗面,纷纷为逝者献上安魂曲。
慈善家们捐献爱心,帮助灾民重建家园,甚至愿意给他们提供工作机会。
坐在办公室里的记者们却无比沉默。
吱呀一声,门被大力推开,主编兴冲冲地冲进屋子:“boss说要给我们发三个月奖金!”
气氛凝重的办公室空气一滞,记者们没精打采地抬起头,主编疑惑道:“怎么了?”
他伸出三根手指,大声强调:“三个月!足够你们好好挥霍一段时间了!凌树,你不是上个月才预支了工资,投放寻找你哥哥的广告吗?有了这笔钱你还能投放三个月!芙兰,你不是看中k家最新款包包很久了吗?买起来!”
在主编的大力吆喝下,记者们脸上挤出灿烂笑容,纷纷说:“这可真是太好了。”
“谢谢老大,谢谢boss。”
“谢什么,都是你们该得的,晚上聚个餐,庆祝一下。”主编眉开眼笑地说。
作为主编,他获得了整整十二个月的奖金,他大手一挥,今晚他请客。
正当他安排一名员工搜索最近爆火的美食时,一名实习生冲进办公室:“主编!殡仪馆门口发生了聚众示威!工作人员操作失误,火化时把变异鼠骨灰和平民骨灰混在了一起!家属无法接受,正在闹事!”
主编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快,带上家伙,全都去殡仪馆!”
呼啦啦一群人起身,扛上长枪短炮,他带着人一边往外跑一边问实习生,完全把说好的聚餐抛在了脑后:“还有其他媒体知道吗?”
实习生道:“听说《机械周刊》的人已经过去了。”
“该死的。”主编加快了步伐,“都给我跑起来!”
安保部长汇报殡仪馆前的游行,徐嘉盈道:“这种小事不要来问我,鼠群的行动轨迹确认了吗?”
安保部长点头,打开终端,放映通过全城监控跟踪合成的变异鼠群行动路线:“确实是冲着您来的。”
“我有很多敌人。”徐嘉盈并不意外,“他们看起来很心急。”
安保部长恶狠狠道:“我们一定会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嗯。”徐嘉盈看向信息部长,“现在更重要的问题是,鼠群进攻时,‘恰好’武器库中了病毒。这是同一伙人做的,还是两伙人?我们的内部有没有问题?
虽然武器库的分系统有自己的防火墙,但我认为是时候对zero进行一次全面检查了,李容,你带人加个班,对zero进行维护升级。”
信息部长点头:“好的,我马上去做。”
“这段时间要辛苦你,多带人手巡逻。”徐嘉盈又看向安保部长,“我们以往太依赖人工智能,我希望借此机会,进行改革,增加人力投入,提高抗风险能力。”
安保部长脚后跟啪地靠在一起,抬手行礼:“是!”
徐渺醒来时,阳光穿过树叶打在眼皮上,暖洋洋的,阴影随着微风轻轻晃动,透过树叶间隙,能看到一碧如洗的天空。
有那么几秒她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
她不是刚高考完,舒舒服服窝在沙发里喝奶茶看电视吗?
妈妈让她少看点电视,别熬坏了眼睛,她还不服气地嘀咕:“不是你说高考完随便玩的嘛。”
妈妈不赞同的责备声仿佛还在耳边响起,徐渺缓缓眨了下眼,翻身而起,坐在树干上捏了捏眉心。
她穿越了,发生了很多事,她已经不能再跟妈妈撒娇了。
她抹掉脸上海水蒸发留下的盐渍,感受到迎面吹拂的微风,心情平静。
她已经不会像刚穿越时那样,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委屈了。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株大树上,身下垫着许多草药,散发出清苦的香味。
是驱赶蚊虫的吗?
难怪她能这么安稳地睡到现在。
一只阿墨躺在草药堆里,蜷着身体睡得不太安稳,时不时蹬一下腿,像在做噩梦。
发丝拂过毫无遮挡的面庞,肌肤感到些许痒意,徐渺意识到阿墨看到了她的脸,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手指敲了敲膝盖,目光幽深。
尽管他们刚刚并肩作战,尽管阿墨还将她拖到树上,避免她在礁石旁晒成鱼干。
但自身的秘密被外人发现,她必须评估风险。
虽然阿墨知道了她的身份。
但她也知道阿墨的。
而且她知道阿墨知道她是谁,阿墨却不知道她知道他是谁。
她依然拥有信息差的优势。
她需要在占据优势之时,尽快获取阿墨的臣服,确保他不可能泄露自己的秘密。
她并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自己在外城区的行动,更不想让视基因实验为禁忌的财团知道自己注射了人鱼基因。
虽然最保险的做法是“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
但各方势力的行动已经让徐渺明白,她不能单打独斗。
她需要拥有自己的势力。
这个想法她很早就模模糊糊产生过,但直到现在她才彻底明确清晰。
她认为阿墨是个可以争取到的忠诚的助力。
但她必须提前做好不成功的准备。
万一两人有利益冲突,为了自保,她会毫不犹豫先下手为强。
感受到目光落在身上,黑猫身体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对上徐渺目光,他愣了一下,像是不知道说什么。
已经打定主意占据主动的徐渺望着他说:“你看见了我的长相。”
阿墨坐了起来,两只前爪拘谨地放在胸前,尾巴搭在爪子上。
他认真地看着徐渺,似乎想用眼神告诉她:“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而徐渺评估他的姿态后,心想,很好,没有攻击的意思,可以继续谈。
让对方以为抓住了自己的把柄,徐渺顺其自然地提出这样的交易:“为了请你保守这个秘密,我可以为你建立流浪猫收容所,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救助你的每一位同类。”
黑猫呆呆地望着徐渺,半晌才理解了徐渺的意思,点了点头。
徐渺伸手:“希望我们都能遵守诺言。”
黑猫伸出黑爪,搭在她手心,“喵”了一声,他在说“好”。
他不知道他已经落入徐渺的圈套。
这既是交易,也是送到徐渺手中的把柄。
两人是同伴时,流浪猫之家是徐渺提供的避风港。
一旦黑猫有心背叛,那些猫就会成为徐渺手中的人质。
不,猫质。
这个做法的灵感来源于她以前看过一些公司给员工发猫,导致员工不舍得离职的段子。
相信对黑猫来说,流浪猫们也和亲人一样重要,是无法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