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浅哽咽道:“我知道,但是你睡着之后,我又做了一件事。”
南邵:“?”
温浅浅小声道:“昨晚网上突然爆出渺渺失踪,是你或者徐家的手笔的谣言,公关部长打电话问怎么办,我看你都睡了,一着急就……”
“找了记者澄清这件事?”南邵觉得以温浅浅的胆子,做到这一步就顶了天了。
温浅浅摇了摇头,红着眼睛,兔子一样怯生生地说:“我觉得最好的辟谣方式就是用事实说话,所以我让安保部长把安保部队全部派出去找渺渺了。”
南邵:“……”
南邵重复一遍:“全部派出去?”
温浅浅点头:“全部。他们上次是怎么找奥罗拉的,这次就是怎么找渺渺的。”
南邵:“……”
“我觉得你醒着的话肯定也会这么做,渺渺失踪这么久,你不是也很担心吗?”温浅浅柔弱道,“你不会怪我吧?”
南邵一时没说话。
温浅浅垂眸,浓密的睫毛遮去了眼底的神色。
半晌南邵揉了揉眉心,苦笑道:“不是我怪不怪你的问题。”
他刚要给温浅浅解释,终端已经响起。
看了眼来电号码,他深吸一口气,对温浅浅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避开她,接通视频电话。
一张与南邵颇为相似的脸出现在全息影像中。
她外表年纪在30到40之间,头发是传统的乌黑色,身上没有任何义体改造的痕迹,似乎是罕见的纯自然人。
她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上位者的气质,脸上的神态却和蔼可亲。
南邵却不敢怠慢,恭敬地喊了声:“母亲。”
温浅浅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南家家主,南湫石。
南湫石打量着南邵刚睡醒的样子:“昨天发布命令的果然不是你。”
母亲面前,南邵不敢有丝毫隐瞒:“是浅浅担心徐渺,急着派人找她,她没有坏心……”
“她就在你旁边吧。”南湫石没有责备的意思,笑着道,“让我看看这个大胆的姑娘。”
南邵额头瞬间冒出冷汗:“浅浅。”他低声说,“你过来。”
温浅浅走到南邵身旁,乖巧地叫了声:“阿姨好。”
南湫石微笑注视着她,态度随和地说:“你能和渺渺相处得和睦,我很高兴,我一个人在西特维尔很孤独,你能过来陪我一段时间吗?”
温浅浅一愣。
南邵脸色一变:“母亲,浅浅没有出过远门……”
“我问你了吗?”南湫石笑着扫了南邵一眼。
南邵神色一僵。
南湫石转回视线,又问了一遍:“浅浅,你愿意吗?”
明明是疑问句,语气也不强硬,温浅浅却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她艰涩地咽了口唾沫。
她要是说“不愿意”,会怎么样?
她颤巍巍地望向南邵,南邵硬着头皮正要说话。
门口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将南湫石的注意揽了过去。
“湫石阿姨,你什么时候和浅浅关系这么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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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 三人所熟悉的那个身材高挑、长发柔顺而浓密、不管看过多少次都会被她的美貌所惊艳的女孩子走进房间。
在大脑反应过来前,温浅浅的身体已经扑了过去,抱住了徐渺。
“太好了。”她哽咽着说,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南邵愣了一下, 心情怪怪地想,温浅浅的哭声比刚才向自己道歉时真诚多了。
南湫石饶有兴致注视着这一幕, 目光从温浅浅身上移动到徐渺脸上。
徐渺正低头看温浅浅。
外表纤弱的女孩子依然如初见时一样, 不知哪来一股怪力,好在她注射过人鱼基因,身体素质强化了不少,不动声色消化了小炮弹似的冲击力。
她镇定地被温浅浅抱着哭了一会儿, 等后者逐渐平静下来, 握住她肩膀将她推开, 似笑非笑问道:“你要去西特维尔吗?”
温浅浅莫名心虚, 连忙摇头。
嘴角扬起笑意,徐渺抬眸望向全息影像:“湫石阿姨,你在西特维尔太孤独的话,我过去陪你怎么样?”
南湫石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温浅浅不安地望向徐渺,她能感觉到徐渺将火力吸引了过去,却无法理清具体原因。
她不知道, 南湫石针对她的原因是她擅自动用了不属于她的权力,触碰到了财团敏感的神经。
徐渺故意表露强势的态度,落在南湫石眼里, 自然而然地分析得出, 温浅浅并没有什么主见, 怯懦如她,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调用南家的安保部队。
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必然是徐渺。
从南湫石的视角来看,去外城区前,徐渺就预料到了会有危险,但她还是要去,一方面是为了获取平民的支持,另一方面也是试探南家的底线。
她提前叮嘱了温浅浅,一旦她出事,就从南邵手中骗取南家安保的指挥权。
南邵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不,或许南邵和温浅浅所谓的财团之子与贫民窟少女的“传奇爱情”,也是徐渺的手笔。
徐大小姐的身份天然会引起掌权者的警惕,天真单纯的平民少女就不一样了。
联想到这段时间南邵已经出了两次车祸,南湫石脸上的笑意纹丝不变,没有泄露任何内心的想法:“好久不见,渺渺,你来我当然很高兴,不过我刚跟你姐姐通过电话,过段时间我会亲自去町野市,和她商量你和南邵的婚事。”
迎上南湫石亲切的目光,徐渺不卑不亢地笑道:“这件事姐姐已经跟我说了,她希望我们尽快结婚,不要再耽误了。”
徐渺越是积极主动,越是摆明了她能够从这场婚姻中受益。
徐家果然已经发现了什么吗?
南湫石眼神一闪而过淡淡的沉思,轻轻颔首:“确实,不能耽误了。”
两人旁若无人地寒暄了片刻,才在看似一团和气的气氛中,挂断了电话。
南邵从头到尾没能插上话,对母亲突然的催婚有点懵。
母亲的影像消失后,他松了口气,下意识望向徐渺和温浅浅,徐渺神色淡定,温浅浅低下了头。
想起自己尴尬的身份,眼前浮现出暗无天日、潮湿酸臭的贫民窟,以及灾难中草芥一般死去的平民。
她后槽牙不知不觉紧紧咬住,腮帮子浮现一根绷紧的青筋。
一般情况下她确实是个随波逐流的人,可在生存危机面前,有几个人不会拼命一搏呢?
她抬起头,飞快看了眼南邵,又低下头去。
南邵顾不上再计较她昨晚的“胡闹”,不敢向母亲立刻提出悔婚、打算徐徐图之的他,心头涌上了浓浓的愧疚。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愧疚,是落入被动的开始,是浑然不觉中被控制的“魔咒”。
……
徐渺重返南家,主要目的是搬家。
“惠子”带着徐家的保镖们跟着她,很难说是保护,还是监视。
徐渺恍若未觉,指挥着男仆们将自己常用的护肤品、衣物、首饰,以及衣帽间内豢养的“宠物”,通通挪到外面的大货车上。
南邵不知道她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回徐家,却也没心思多问,他向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