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看光禄卿的架势,下官还以为是劫法场的,不得不防备啊!”
&esp;&esp;杜甫不卑不亢地说一句,暗指的意思很明显,不让杨锐与杨铦见面。
&esp;&esp;“足下妻子也是弘农杨氏,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esp;&esp;杨铦面有愠怒,他不敢相信杜甫会直接拒绝他这个三品大吏。
&esp;&esp;“别说是弘农杨氏,就是陇西李氏,也要遵守国法。否则就是辱没家门,为世人不尊!”
&esp;&esp;杜甫不疾不徐地回道,有反讽之意。
&esp;&esp;门庭虽大,但气量小,徒增耻笑。
&esp;&esp;杨锐在后方被看押,除非是圣人或者李相的手令,不然任何人都不得见。
&esp;&esp;“哼!你不让我见,我偏要见。”
&esp;&esp;杨铦确实气量小,不论如何,他都要见一见杨锐,要告诉杨锐一些事情。
&esp;&esp;说完,他大步流星,准备前往杜甫身后的车队中。
&esp;&esp;杨氏家奴一个个就像斗胜的公鸡一样,扬着脖子跟在杨铦身后。
&esp;&esp;“挡住!任何人不得靠近罪犯!”
&esp;&esp;杜甫对诸衙门的兵卒下达命令。
&esp;&esp;“谁敢?我是光禄卿杨铦,是贵妃的兄长!”
&esp;&esp;杨铦大喝一声,颇有威势。
&esp;&esp;这架势真把兵卒吓住了,天下间谁都知道杨贵妃集万千宠爱在一身,杨氏权势滔天。
&esp;&esp;哪怕杜甫在旁,杨铦每走一部,兵卒就退一步。
&esp;&esp;杨铦越来越神气,不将杜甫放在眼里。
&esp;&esp;“光禄卿掌宫廷供御,难道还能行使刑罚责任吗?我们从安业县抓罪犯而来,是合乎国法的,给我拦住他们!”
&esp;&esp;杜甫大怒,正式下达命令。
&esp;&esp;可他低估了这些兵卒对杨铦和杨氏的畏惧。
&esp;&esp;他们只是诸衙门的执法兵卒,又不是禁军。哪敢去阻拦一个三品大吏,而且还是杨铦。
&esp;&esp;杜甫气急,亲自去阻挡杨铦。
&esp;&esp;“走开……”
&esp;&esp;杨铦使劲一推,他对杜甫的忍耐到达极点。
&esp;&esp;“嘭!”
&esp;&esp;瘦弱的杜甫被杨铦一下推到在地。
&esp;&esp;杜甫虽然在边塞诗上写“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又有“放荡齐赵间,裘马颇清狂。春歌丛台上,冬猎青丘旁”,实际上他体弱,和杨铦不是一个量级。
&esp;&esp;杨铦一步一步,来到杨锐的囚车前。
&esp;&esp;“兄长救我……”
&esp;&esp;憔悴的杨锐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异常激动。
&esp;&esp;他以为杨铦到,他就有救了。
&esp;&esp;他们杨氏的尊严,怎能由他人去决定呢?
&esp;&esp;“嘚嘚……”
&esp;&esp;然就在这时,一队骑兵绕过滞留在路边的商队和行人,从官道旁的草坪上跨越而来。
&esp;&esp;由于动静很大,惊动所有人。
&esp;&esp;是巡察长安的南衙禁军金吾卫!
&esp;&esp;而金吾卫后面,正是骑着汗血宝马的李瑄。
&esp;&esp;他带着亲卫和几名属吏,快马飞奔而来。
&esp;&esp;杨铦见到这种情况,大惊失色。
&esp;&esp;他的步伐再也没法向前挪动。
&esp;&esp;杨锐的喊声,也偃旗息鼓。
&esp;&esp;金吾卫到场以后,立刻将周围围拢,并且令诸衙门兵卒向后退,杨铦的家奴也被阻隔起来。
&esp;&esp;这些杨氏家奴欺软怕硬,看到是金吾卫和李瑄到来后,气势大泄,如霜打的茄子一样。
&esp;&esp;“吁……”
&esp;&esp;李瑄骑马到达现场,勒马停下,翻身下马。
&esp;&esp;亲卫跟随李瑄,非常干脆利落的下马。
&esp;&esp;几名穿着官服的宰相属吏,也跟随在李瑄身边。
&esp;&esp;“拜见李相!”
&esp;&esp;不论是杜甫,还是杨铦,以及其他在场的属吏,都纷纷向李瑄拜道。
&esp;&esp;李瑄下马后,左右一看场景,缓缓说道:“这里挺热闹啊!”
&esp;&esp;今天是五月十号,李瑄正好休假,他在家陪伴妻子和孩子。
&esp;&esp;麾下突然向他禀告杨铦和家奴把车子横在明德门外的官道上,再联想到今日杜甫押送杨锐回京,立刻知道杨铦要找杜甫晦气。
&esp;&esp;所以亲自赶来!
&esp;&esp;“杜御史,发生了什么事情?”
&esp;&esp;李瑄先询问杜甫。
&esp;&esp;“回李相,臣押送罪犯返回途中,光禄卿令奴仆堵住官道,并强要见罪犯杨锐。”
&esp;&esp;杜甫拱手向李瑄回答道。
&esp;&esp;“这样啊!杜御史身上怎么这么多灰尘呢?”
&esp;&esp;李瑄突然看到杜甫侧身和背后全是尘土,像是在地上打过滚一样。
&esp;&esp;很明显,杜甫刚从地上爬起来,灰尘还来不及掸去。
&esp;&esp;“为阻止光禄卿,被他推了一下。”
&esp;&esp;杜甫就是这么诚实,如果李瑄没注意就罢了,他不会多生事端。李瑄亲口询问,他只能如实交代。
&esp;&esp;“光禄卿怎么不继续向前呢?你不是想见杨锐吗?”
&esp;&esp;李瑄转而问杨铦,怒火中烧。
&esp;&esp;连御史都敢打,真是无法无天。
&esp;&esp;“下官只是想与杨锐说几句话而已。”
&esp;&esp;杨铦低下高傲的头颅。
&esp;&esp;他以杨氏的底气,看见李瑄的时候却异常心虚。
&esp;&esp;与李瑄对比,就像米粒之珠,不能与皓月争辉。
&esp;&esp;他的一切自信和威严,都荡然无存。
&esp;&esp;“你凭什么想见杨锐?想串口供吗?”李瑄横眉面对杨铦,言语非常不客气。
&esp;&esp;他知道杨锐就是杨铦举荐的。
&esp;&esp;李隆基的“脆弱”,反而助长了杨氏的嚣张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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