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由南朝人做了江州的主,右一句短短一个月,吐谷浑占了三座城,凉州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好意思揭人家的短。
&esp;&esp;话锋一转,又说眼下三面交战,形势所迫,反倒是京城一片太平,太子手中的羽林军蹲在这儿也是浪费,不如去增援凉州战事。
&esp;&esp;一直吵到十日前,秦攸从京城启程时,还没个结果。
&esp;&esp;“但殿下让裴少卿放心,此事他自会处理妥当。”
&esp;&esp;听秦攸如此说,裴晏这才略微宽心。他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但又说不上缘由,眼下头昏脑涨,也不容他细想了。
&esp;&esp;“后面几日,餐食和汤药送到院子门口就行,不要让人进来,除非朝廷的调令下来了,不然一切都待我好了再说。”
&esp;&esp;秦攸应了声,刚要出门,忽地想起一件事,又禀道:“殿下还让属下带一句话。殿下说他答应裴少卿的事,一直记着的,但眼下还不到时机,望裴少卿多给他些时间。”
&esp;&esp;裴晏微微一怔:“知道了,你去吧。”
&esp;&esp;秦攸出了门,裴晏在案前呆坐了会儿。
&esp;&esp;他上回去信向元琅提及江州事毕后有一事相求,那是他不愿去求裴玄,想让元琅给他指婚。但信中不便详述,元琅看来是误会他在催他兑现当初在东山上的承诺。
&esp;&esp;案前的锦盒安然摆在那儿,里头的东西已经被她带走了。
&esp;&esp;裴晏叹了声。
&esp;&esp;误会便误会吧,如今已没那必要了。他能做的,能给的,他已经都交出去了,人家弃如敝履看不上。
&esp;&esp;他以为她不贪家世,不求富贵,只要他这个人。
&esp;&esp;他是自作多情了。
&esp;&esp;裴晏倒在床上,眼还没闭上便已是半梦半醒,一股倦意涌上来,一睡便是整整一天半。
&esp;&esp;醒来天朗气清,难得出了大太阳,窗外雀鸟叽喳,裴晏自觉热退了许多,起身想出去走走。一开门,便与卢湛撞了个正着。
&esp;&esp;裴晏病中虚弱,脚步不稳,又是近两日没吃东西,撞在卢湛那一身精肉上,硬是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
&esp;&esp;卢湛赶忙上前搀扶,连声抱歉,裴晏也没与他计较,只道:“我不让你们别进来么?什么事?”
&esp;&esp;“诏令已至江州,李大人……贬去了荆州,不日起行。”
&esp;&esp;裴晏展眉道:“总算是定了。”
&esp;&esp;他一抬眼,见卢湛神色为难,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还有什么事?”
&esp;&esp;“崔大人……升任刺史。“
&esp;&esp;裴晏一怔:“什么?”
&esp;&esp;“崔大人此刻正在前厅……”卢湛抿抿嘴。“来请大人移交兵符。”
&esp;&esp;第六十六章 竹门,朱门
&esp;&esp;“裴少卿疫病缠身,暂不能下床,还请刺史先行回府,一切待他病体康愈后再议。”
&esp;&esp;秦攸虽是恭敬客气,但崔潜却不太受用,他如今比裴晏官高一级,本就不必谦卑。
&esp;&esp;崔潜仰头睨之,态度轻慢:“州府事务繁重,耽误不得,裴少卿身体不便不必劳烦他亲自送来,我去取便是。”
&esp;&esp;说着便要往里走,却又被秦攸拦下。
&esp;&esp;崔潜先前几次三番被秦攸为难,满腔旧怨一点就着。秦攸越好言相劝,他就越是趾高气昂,一时间僵持不下。
&esp;&esp;眼看秦攸有些招架不住这新任刺史的官威,卢湛挺身而出,挡在崔潜面前。
&esp;&esp;“我等奉太子令,护裴少卿周全,他若是病中受惊,有什么闪失,我们都得掉脑袋,还请崔刺史先行回去,莫为难我们。”
&esp;&esp;崔潜一怔,赔笑道:“贤侄言重了,我不过是……”
&esp;&esp;卢湛顶开半指刀锋,满脸写着油盐不进。
&esp;&esp;崔潜心下忖骂,斟酌片刻,撂下句那就恭候裴少卿大驾,便悻悻拂袖而去。
&esp;&esp;卢湛对着崔潜的背影轻声嘀咕着谁是你贤侄了,一回头就迎上秦攸问询的目光。
&esp;&esp;“裴大人真病重了?”
&esp;&esp;卢湛不疑有他,憨憨一笑:“大人让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