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咦,你们怎么也在?”杜成明问,“小谢在里面吗,我给他买了咖啡。”他抬脚要往会议室里走,被柳白桃扯住。
&esp;&esp;“咖啡我买过了,小青刚送进去。”柳白桃说。
&esp;&esp;“哦……”杜成明晃了晃纸袋,“你喝吗?”
&esp;&esp;柳白桃拒绝:“我们俩喝过了。”
&esp;&esp;“我也喝过了。”杜成明望向这里职位最高的人,把30块钱的星巴克塞进戴着300万百达翡丽的人怀里,“没人要的东西,送领导吧。”
&esp;&esp;柏继臣:?
&esp;&esp;“哎呀,我们小谢第一次孤身勇闯狼巢虎穴。”杜成明叹道,操心地摇头晃脑,“我算是知道送孩子参加高考是什么感觉了……”
&esp;&esp;窃窃声透过磨砂玻璃门,闷闷地传进会议室。
&esp;&esp;一丝轻笑落在空气中,谢可颂听着门外含糊不清的聊天声,发凉的指尖逐渐回温。
&esp;&esp;电脑响起提示音。
&esp;&esp;第一位同事进入会议房间。
&esp;&esp;谢可颂凝神,操纵鼠标打开摄像头和麦克风,主动朝对面问好。
&esp;&esp;现在是八点二十九分。
&esp;&esp;会议即将开始。
&esp;&esp;
&esp;&esp;b市。
&esp;&esp;展游下飞机时差不多是八点钟。他简单安置行李,带着下属前往某家私人茶馆。
&esp;&esp;接送车上,展游翻了很久自己的随身行李,直到同事面露担忧,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文件没带,展游才笑笑,说没什么,遂坐定,看向窗外。
&esp;&esp;汽车驶入位于半山腰上的私人茶馆。
&esp;&esp;中式古典建筑在园林中若隐若现,环境清幽。
&esp;&esp;会面时间还早,下属们去休息室待命,展游对照纸质邀请函上的信息,率先进入约定好的宽阔茶室。
&esp;&esp;厚重的木门朝两侧打开,如多米诺骨牌般,一扇接着一扇,望不到尽头。
&esp;&esp;突然,眼前大亮,一片花瓣从门缝中飘出,悄悄落于脚边。
&esp;&esp;枫叶飘零的日子里,茶室仿佛储藏着一整个春天。
&esp;&esp;花枝交叠,一位老人坐于其间,身着素色长褂,银色长发低低束成一条马尾。他目光越过窗棂,静静眺望庭院里的海棠树,以及枝头蹦跳的麻雀。
&esp;&esp;“来啦。”柏望舒目光未有丝毫偏转,品了一口茶。
&esp;&esp;“嗯。”展游应道。
&esp;&esp;沉默延续。展游坐到对方身边的位置。
&esp;&esp;他们今天来是为了公务,但既然会晤尚未开始,旁的也并无闲人,那现在说的,就全是私话了。
&esp;&esp;“你今天……”柏望舒睨过来,“怎么心神不宁的。”
&esp;&esp;展游放松地靠上椅背:“有吗?”
&esp;&esp;柏望舒目光通透,将杯子置于茶盘上,不置可否。
&esp;&esp;热气氤氲,茶叶于水面起伏。
&esp;&esp;“或许有吧。”展游笑笑,摸出手机,没大没小地说,“诶,还有半小时,我玩会儿手机。”
&esp;&esp;柏望舒目光森森盯住展游。
&esp;&esp;展游满不在乎,问:“我出门忘记带耳机了,您有耳机吗?”
&esp;&esp;柏望舒半天没说出话,吐字若霜:“我有助听器。”
&esp;&esp;“那算了。”展游还真敢回,“我公放吧,可能有点吵,您别介意。”
&esp;&esp;说完,展游点开google etg,他想了想,怕影响谢可颂发挥,特地登了一个不常用的小号,进入会议房间。
&esp;&esp;短暂白屏,加载完毕。
&esp;&esp;几十个头像方格中,展游一眼就找到了谢可颂。
&esp;&esp;例会正进行到三分之一。
&esp;&esp;谢可颂穿着展游亲自挑选的衣服,组织其他同事过常规流程,口齿流利,神采奕奕。
&esp;&esp;手机免提的声音失真,掺着杂音,与谢可颂平时清冽的嗓音有些不同,可展游依旧觉得很好听。
&esp;&esp;满屋春色,展游眼里摇曳着纷繁花朵,格外柔和。他拎起茶壶,先给柏望舒倒了一盅,再给自己灌满茶水。
&esp;&esp;手机内传出另一道嗓音。
&esp;&esp;有同事打断谢可颂,提出疑问。谢可颂垂目沉思半秒,抬头,有条不紊地跟人解释清楚。对方表示明白,不再多问。
&esp;&esp;展游兀自低笑:“回答得不错。”
&esp;&esp;一旁,柏望舒端起茶杯,掩住口唇,细细端详展游的模样。随后,他微微叹气,挥挥手招来一个服务员,耳语几句。
&esp;&esp;五分钟后,一副崭新的蓝牙耳机出现在茶室桌面上。
&esp;&esp;“用吧。”柏望舒啜了一口茶。
&esp;&esp;“嗯?”展游转移视线,稍稍讶异,“谢谢。”
&esp;&esp;考虑到等会儿还要干正事,展游只戴了单侧耳机。谢可颂的声音清晰地从左耳流入体内,让展游身心舒展。
&esp;&esp;他右耳听见柏望舒在问话。
&esp;&esp;“谈恋爱了。”柏望舒用的是肯定句。
&esp;&esp;“嗯。”展游承认。
&esp;&esp;“对方是上次你带过来的那个……”柏望舒蹙眉回忆,“姓谢的助理?”
&esp;&esp;“谢可颂。”展游纠正。
&esp;&esp;“所以……你心神不宁,就是因为他?”
&esp;&esp;展游手机里,谢可颂的格子被放到最大。柏望舒不费吹灰之力,余光就能瞥见谢可颂的脸,问:“怎么,怕小朋友把事情搞砸?”
&esp;&esp;“小谢从来都不会把事情搞砸。”展游确凿道。
&esp;&esp;柏望舒悠哉放下茶杯,掀眼问:“何以见得。”
&esp;&esp;展游:“他很聪明……”
&esp;&esp;柏望舒插话:“你难道没有见过比他更有天赋、更聪明、更努力的年轻人吗?”
&esp;&esp;“是见过。”展游确凿道,“但小谢拥有比天才更好的品质。”
&esp;&esp;坚韧的,内敛的,好像一个安静运转的星球。
&esp;&esp;只要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就忍不住被吸引,好想为他做点什么。
&esp;&esp;耳机里会议仍在继续,展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