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又不高兴，一头雾水地回答说：“在我妈这里，吃年夜饭。”

&esp;&esp;“所以你没有打算见我的意思？”？

&esp;&esp;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见他？

&esp;&esp;我想了想，我们两个今天唯一的交流，是我问他秋花的金锁找到了没，难道他认为那是想见他的意思么？

&esp;&esp;那这期间的三个小时，他不会一直在等着我找他吧……

&esp;&esp;得不到我的回答，江荆愈发的不悦：“那你吃完了么？”

&esp;&esp;“吃完了。”我说，“你呢？”

&esp;&esp;“我在家。”江荆回答完，自言自语小声抱怨了句，“我哥我姐都回来了，烦死了。”

&esp;&esp;我知道江荆有个哥哥，还有个姐姐，看来他说的“在家”，不是在他和秋花的那个家。

&esp;&esp;江荆说：“我去找你，我想出去透透气。”

&esp;&esp;“可是……”

&esp;&esp;“不行么？”

&esp;&esp;我抬起头，看看我妈，又看看陆培风，我妈默默移开目光，似乎是应允的意思。

&esp;&esp;“好吧……”我对电话说，“我发你地址。”

&esp;&esp;挂断电话，我想了想说：“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

&esp;&esp;陆培风皱皱眉头：“小蕴。”

&esp;&esp;“应该很快就回来。”

&esp;&esp;陆培风还想说什么，我妈说了句“外面冷，穿好衣服”，他只好作罢。

&esp;&esp;给秋花的小围脖还剩最后一截了，我妈问：“需要我帮你快一点织好么？”

&esp;&esp;我说：“不用，他开车过来也要一点时间，我可以织完。”

&esp;&esp;半小时后，江荆在楼下打电话，我刚好把围脖织好。

&esp;&esp;我妈把大衣拿给我，犹豫了一下，问：“不叫他上来坐坐吗？”

&esp;&esp;我回答：“不了。”没说理由。

&esp;&esp;我妈看了眼斗柜上那张黑白照片，叹口气，说：“早点回来。”

&esp;&esp;我点点头，对她和陆培风挥挥手：“那我走了。”

&esp;&esp;冬夜萧瑟，哪怕是热闹的过年也无法完全驱散寒冷，从楼门口到江荆车里，短短一段距离，我小跑着过去，带了一身寒气。

&esp;&esp;关上车门，空气骤然变得温暖，凝结在我睫毛和发梢上的吐息融化成水汽，我扭头看向驾驶座上的江荆，问：“这么晚要去哪？”

&esp;&esp;江荆面无表情地回答：“没想好。”

&esp;&esp;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据我所知，他的两位哥哥姐姐和他同父异母，各自比他大了七八岁，他和他们的关系一直不太融洽。

&esp;&esp;我想了想，说：“我给秋花准备了新年礼物。”

&esp;&esp;江荆抬眸，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什么？”

&esp;&esp;我从大衣口袋里把刚织好的围脖掏出来，说：“我亲手织的。”

&esp;&esp;江荆神情一滞，从我手里拿起围脖，顿了顿，问：“你亲手织的？”

&esp;&esp;“嗯。刚织好的。”

&esp;&esp;他展开围脖，两只手分别提起两头，悬在面前端详，看了一会儿，转头问我：“只有给猫的礼物吗？”

&esp;&esp;“……”

&esp;&esp;江荆从我的表情里得到答案，很轻地皱了下眉头，似乎不肯相信：“真的只有给猫的？”

&esp;&esp;我心虚地低下头：“嗯……”

&esp;&esp;江荆把围脖收起来，说：“谈蕴。”

&esp;&esp;我抬起头：“嗯？”

&esp;&esp;江荆倾身，揽过我的肩，两片温热柔软的嘴唇吻住我的嘴巴。

&esp;&esp;车里灯光暧昧，他的眉眼近在我眼前，两扇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每次接吻时，他闭上的眼睛都让我想到晨昏交替时温柔又冷冽的天际线。

&esp;&esp;我主动勾住江荆的脖颈，回应他的亲吻。

&esp;&esp;“你想要……什么礼物？”

&esp;&esp;第33章 你身边太拥挤了

&esp;&esp;江荆开车带着我，二十分钟后驶出市区，看起来像是西山的方向。

&esp;&esp;除夕夜，路上只有零星的车辆，约摸又过了半小时，视线尽头出现一片错落的别墅区。

&esp;&esp;我猜，江荆有房子在这里。

&esp;&esp;猜得没错。

&esp;&esp;车子停在其中一栋别墅前，江荆下车，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抱出一个巨大的纸箱。

&esp;&esp;我裹紧大衣跟着下车，问：“那是什么？”

&esp;&esp;江荆回答：“是烟花。”

&esp;&esp;他开车一个小时，带我来郊区放烟花。

&esp;&esp;我回头望了眼身后的建筑，问江荆：“这是你的房子吗？”

&esp;&esp;“嗯。”江荆轻描淡写地点点头，“但我没来住过。”

&esp;&esp;他把烟花抱到庭院一角的空地，问我：“带火了吗？”

&esp;&esp;我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江荆皱了下眉头，说：“你以前抽烟没这么凶。”

&esp;&esp;我随口接话：“我以前也不用天天熬夜上班啊。”

&esp;&esp;他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忽然问：“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esp;&esp;“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想了想，回答，“一开始喜欢，不过工作嘛……做久了都那样，偶尔有热情，偶尔也很烦。”

&esp;&esp;“我以为你会当画家。”

&esp;&esp;“我画画其实一般……”

&esp;&esp;“我觉得很好。”

&esp;&esp;我笑了，走到江荆面前，问：“你忘了我专业课成绩很差么？”

&esp;&esp;远处忽然有烟火升空，照亮江荆的眼睛。我在他眼里看到我自己，就这样视线交错，他微微低头，一个吻落在我唇上。

&esp;&esp;先是凉的，雪一样的触感，然后变成温热的、被太阳晒烫的水。

&esp;&esp;身后烟火不断，映照着夜空明如白昼，空气中有淡淡的焚烧后的烟尘味，江荆拥抱住我，愈深地吻进来。

&esp;&esp;我们两个有些日子没见了，他好像跟我赌气一样，那天之后便没再联系我，而现在，我在他的亲吻中觉察到心口不一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