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的心脏隐隐抽痛，连呼吸都觉得难过。
&esp;&esp;“因为，太累了……我们两个都不快乐。”
&esp;&esp;他摇头：“我不累。”
&esp;&esp;“江荆……”
&esp;&esp;“我不累。”他固执地重复，“我不累……半个月见一面，你都觉得累吗？”
&esp;&esp;半个月……
&esp;&esp;我过得浑浑噩噩，不曾注意我们已经这么久没见过面了。
&esp;&esp;江荆的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他以前很爱面子的，连分手都要说狠话，现在却愿意让我看到他的眼泪。
&esp;&esp;我抬起手，犹豫着，轻轻擦掉江荆眼角的泪痕。
&esp;&esp;“对不起。”
&esp;&esp;“我不要对不起。”江荆把我拉进怀里，用力拥抱住我。
&esp;&esp;“你说气话是不是？你根本没想和我分开。”
&esp;&esp;“算我求你……”
&esp;&esp;“你可不可以，再喜欢我一次？”
&esp;&esp;第38章 我的猫想你了
&esp;&esp;我的心好像被一只手攥住了。
&esp;&esp;江荆下了多大的决心对我说这句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他说出口的这一刻起，我再也不可能像过去那样对他那么狠心。
&esp;&esp;我的计划、我的理智、我的自我保护，全都变得摇摇欲坠。
&esp;&esp;唯一最后的防线，是不看他的眼睛。
&esp;&esp;江荆的眼泪滑过我脖颈，从温热变得冰凉。
&esp;&esp;他浑身都在微微颤抖，隐忍着不肯发出声音。
&esp;&esp;我抬起手，试着抚摸他后背，“对不起”三个字在嘴边，又想起他不喜欢听。
&esp;&esp;最后我说：“上次分手的时候，你明明很干脆。”
&esp;&esp;江荆说：“人会变。”
&esp;&esp;车里温暖安静，他身上有我熟悉的淡淡柏木香气，像雨后森林的薄雾。我拥抱着他，过了很久，他的情绪终于渐渐平息。
&esp;&esp;我说：“江荆……”
&esp;&esp;“不要拒绝我。”江荆声音低哑，带着砂砾般的艰涩，“……求你。”
&esp;&esp;我心口一窒：“让我想一想，好吗……现在我不能回答你。”
&esp;&esp;“多久？”
&esp;&esp;“我不确定。”
&esp;&esp;江荆哑声问：“你是不是又在像之前那样敷衍我？”
&esp;&esp;“不是敷衍。”
&esp;&esp;“我不明白。”江荆摇头，“喜欢、或不喜欢，为什么要想？”
&esp;&esp;我抬起头，车窗外夜色浓重，不远处的酒吧门口，两个年轻人瑟瑟发抖地站在路边抽烟。
&esp;&esp;这样的夜里，有人依偎着拥抱本该是幸福的事，但是为什么，我和江荆都这么难过。
&esp;&esp;江荆问：“谈蕴？”
&esp;&esp;我垂下眼帘，恍惚中喃喃自语出心里话：“喜欢就可以在一起吗？”
&esp;&esp;“什么意思……？”
&esp;&esp;我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随口说的。”
&esp;&esp;江荆还想追问，我说：“我该回去了。”
&esp;&esp;他沉默，过了一会儿，问：“一定要回去吗？”
&esp;&esp;“嗯。”
&esp;&esp;“不回去可不可以？就一次。”
&esp;&esp;“江荆……”
&esp;&esp;“你对我什么时候可以不这么残忍？”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我不会疼吗？”
&esp;&esp;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残忍”这个词。
&esp;&esp;原来在他心里，我这么可恶。
&esp;&esp;我说不出重话，也不想他看出我心软。
&esp;&esp;就这样僵持很久，江荆低声说：“我的猫想你了。”
&esp;&esp;没来由的，我心跳停滞。
&esp;&esp;“你来过一次，家里留下你的气味。以前它从来不上床，但是最近，它喜欢卧在你睡过的地方。”
&esp;&esp;“你抱过它，它记住你了。”
&esp;&esp;“你还没有见过它围那条围脖的样子。就算不想我，你也不想它吗？”
&esp;&esp;“谈蕴……”
&esp;&esp;……
&esp;&esp;江荆的声音带着哭过后沉闷的鼻音。他好像知道这样我会心软，我不回应，他就一直说。
&esp;&esp;最后我问：“是猫想我，还是你想我？”
&esp;&esp;我以为他会嘴硬，但他低声回答：“猫想你，我也想你。”
&esp;&esp;“江荆。”
&esp;&esp;“嗯。”
&esp;&esp;“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不会允许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esp;&esp;“我不在乎。”
&esp;&esp;“如果他们要把你赶出家门，或者以死相逼呢？”
&esp;&esp;江荆摇头：“不会以死相逼，他们的命比我重要得多。赶出家门，我不在乎。”
&esp;&esp;“可是，值得么？”
&esp;&esp;“值得。”
&esp;&esp;我有点羡慕他。
&esp;&esp;不会有人逼迫他，更没有人会把他赶出家门。
&esp;&esp;“送我回去吧。”我说，“改天我再去看猫。”
&esp;&esp;江荆愣住：“谈蕴……”
&esp;&esp;我缓缓推开他：“我想自己静一静。”
&esp;&esp;他不是死缠烂打的性格，我也没那么容易心软妥协。我们彼此都知道。
&esp;&esp;他问：“一定要回去吗？”
&esp;&esp;我点头：“嗯。”
&esp;&esp;沉默良久，江荆低下头：“好。”
&esp;&esp;回去路上，我们两个一言不发。
&esp;&esp;夜深了，小区里只剩几盏路灯还亮着。车子无声的停在我家楼下，我开门，江荆按住我的手：“谈蕴。”
&esp;&esp;“还有事么？”我问。
&esp;&esp;他望着我，路灯映出一双潮湿的眼眸，这么久了，他的眼眶还是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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