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真的挺好。”

&esp;&esp;宁准慨叹。

&esp;&esp;西西弗斯笑容不变：“暗中手段多，你要骂我们小人行径，直接给你明牌，你却也不满意？”

&esp;&esp;“释怀、放下、不在意，有那么难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是你们东方人追求的精神境界吗？通关答案就摆在你面前，你知道却做不到，是你的问题，与我们可没关系。”

&esp;&esp;西西弗斯看起来坦然诚恳极了。

&esp;&esp;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潘多拉是来帮他们度过最终之战的同伴，而非站在对立面的大敌。

&esp;&esp;宁准淡淡道：“不说我做不到，就算能做到，我也不会去做。我能走到最终之战，就是因为我在意、放不下、释怀不了，要是真做到了通关答案，在通关之前，我的这场最终之战就要先因失去精神内里的支撑而溃散。”

&esp;&esp;“我都不会再为人类而战了，那又怎么还会有我的最终之战？”

&esp;&esp;“当然，我也可以去赌，赌是我先通关成功，结束一切，还是最终之战先溃散坍缩，可机会只有一次，这是最终之战。即使我是世界上最疯狂的赌徒，也不敢进行这场对赌。”

&esp;&esp;“你们也清楚这一点，不是吗？”

&esp;&esp;“而且，去走这个通关答案，我也有一个和长生一样的问题需要面对，那就是自我的丢失。”

&esp;&esp;“我了解我自己，我不像我家那位，除了在床上，平时没有什么恶劣因子，是个真正的正经人，我骨子里就是灰色的。”

&esp;&esp;他的眼缓缓地抬起来，瞳孔漆黑幽秘，宛若浓夜：“以前那些事，说是记不清了，可怎么可能说遗忘就能遗忘？剖骨析肉的实验，痛不欲生的融合，时时刻刻被失控与疯狂折磨的日夜，还有他人眼中的恐惧与厌恶，直到现在，我也还是会偶尔梦到。”

&esp;&esp;“朝我涌来的黑暗实在太多太多，我再怎样挣扎，也依旧免不了被它们淹没，被它们拖进深渊，困入阴影。”

&esp;&esp;“一直以来，我就只有那么一点被最初的那些东西钉在原地的尖尖还露在光里，不依不饶地撕扯着。”

&esp;&esp;“就因为这一点尖尖，这一点不依不饶，我活到了今天。”

&esp;&esp;“你说，这场最终之战要我看开，要我放下，我怎么看开，怎么放下？”

&esp;&esp;“我就是这样的人呀。”

&esp;&esp;宁准的目光投向教堂的穹顶。

&esp;&esp;大天使舒展羽翼，神容清澈。

&esp;&esp;“人心人性，我爱它们，也恨它们，尊重它们，也鄙夷它们，”他道，“我一生都无法跟它们和解，也一生都无法舍弃我的眷恋。可这又有什么关系？没有谁规定，人必须要通透无瑕才叫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