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晶被生食,冰骨巨蟒痛得满地打滚,把深谷里掀了个底朝天,最后金晶被吞,妖力丧失,气数散了大半,在崖底残喘一会便断了气。先前散去的猼狼全部跑回来,蚕食冰骨巨蟒的尸肉,不一会整条巨蟒只剩下一幅玄冰骨架,直愣愣杵在断崖谷底。
萧长引活吞的紫金晶在体内作乱,尚未转化仙力的妖气衝荡四肢百骸,让她头晕目眩牙关渗血。
“哈哈哈哈。”
乱花谜在天上大笑,跳到萧长引身边,抓住她的手臂:“年纪轻轻,怎能如此乱来。”萧长引此时已经脚下不稳,但心底仍记恨这个恶毒的魔人,用力挣开他。乱花谜退到一边,嗔道:“哟,好大的脾气。”
萧长引用剑撑住身,抹干嘴角溢出的污血,斜眼看他:“你说的我都做到了,你要治好我朋友的毒。”乱花谜道:“诶,你别着急。”萧长引拔剑架在乱花谜脖子上:“你要反悔?”乱花谜笑一笑,握住萧长引的手腕,捻动她的血经:“我不反悔,只是在那之前先治好你的毒。”
“我的毒?”
“冰骨巨蟒的金晶有剧毒。”
“你”
“看看,你现在已经撑不住要晕倒了吧。别担心,我的美味小点心,等你醒来就会看到那个女孩活蹦乱跳在你眼前了。”
造化钟神秀,大荒无奇不有,落合山谷外边冰天雪地,穿过峡谷里边却是整个被掏空的山体外加地下城。空山内鸟语花香四季如春,地下城内夜景梦幻,令人称奇讚叹。
乱花谜如约治好了顾红绫的毒伤,对这道更美味的小点心心痒难耐,趁着萧长引昏睡的时候围着她打转,本以为这是隻温驯的小绵羊,没想到这才是头真正的母老虎。
顾红绫抄着锅铲敲乱花谜的脑袋:“你这么贱,霪霏知道吗?”
乱花谜说:“你少拿尊上唬我,我是什么样的仆人,主子还不知道?”
顾红绫看他:“有个问题我很早就想知道了,你是男仆,还是女仆啊?”
乱花谜忽然用钢丝绞住顾红绫的脖子,媚眼毒辣:“我心疼好的食材,不代表我不杀你。”
顾红绫垂眼看着钢丝,屏住呼吸。
乱花谜慢慢靠近她的脸侧,带着曼陀罗香的气息扑在她的面颊上:“我曾日夜跟随霪霏尊上,尊上的气息真是天下最甘醇的美味,远远的嗅上一口便能让我陶醉无比。而你这丝苟延残喘的元神有着与尊上相似的香甜,让我好生好奇。若是等你拚凑齐了真身,会不会如同尊上一样美味?”
顾红绫惊愕:“你连霪霏都敢想?”
乱花谜笑,慢慢放开她:“不,我不敢。”乱花谜低下头,突然扯开顾红绫的衣领,粗暴地拉开,一手卡住她的白皙的脖颈。顾红绫当即扇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流氓!”
乱花谜笑着张开嘴,在顾红绫脖子下咬出一道鲜红的齿印,退开:“这是日后我来取她内丹的凭证。还有,取你。”
顾红绫看着他走出门,过了好久,一个人呆呆地走到水镜前,拉下衣襟,抚摸刚才被乱花谜咬过的脖颈。乱花谜咬的不重,一开始留下的红印只是咒术的痕迹,咒术浸入灵识,印记很快就消失了。
顾红绫摸了一会脖子,皱着眉把衣领拉好,回厨房继续做菜。
萧长引醒来得知大魔人乱花谜已经走了,不由松了一口气。
“红绫,过来。”
顾红绫端着鱼羹看她:“干嘛?”
萧长引靠在床头笑一笑:“过来。”
顾红绫把碗放在桌上,坐到床边,检查她的眼白:“嗯,毒素确实都清除了。你说你啊,怎么那么傻,救人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萧长引忽然伸手环抱住顾红绫的腰,把脸贴在她的背上。顾红绫怔了怔,端起床头案上的鱼羹,说:“你刚刚醒,吃点流食补身体。”萧长引声音很小:“不要动,也不要说话,我想抱一会你,一会就好。”顾红绫看了会手里的鱼羹,淡淡地笑,两人在屋里安静地呆了许久。
萧长引在蛇肚里的时候,生吞下巨蟒金晶被妖力衝荡的时候,数次快要丢掉性命的时候,她以为再也见不到红绫了。萧长引一生把守诺看得极其重要,凡是承诺的就是献出生命也要做到。她答应守护红绫,做她的剑,为她查清真相报血海深仇,她真怕就那样在呜呼桥一命呜呼,再也实现不了她的诺言,再也看不见她。
划破冰骨巨蟒的皮肉从它腹中钻出的时候,萧长引害怕极了。她真的是怕极了,所以她紧紧抱着顾红绫,一遍遍确认手中热和的体温和柔软的腰身是真实的。
坐在温暖的被褥里,拥抱着香软的红绫,萧长引感到十分安逸,久悬的一颗心终于能够稍微落地。不论以后,至少现在她们能享受温馨和安宁。
顾红绫说:“我觉得你该饿了,你是病人,我喂你吃。”
难得顾红绫不吵不闹也不编排她,还主动这么温柔体贴,萧长引觉得只要为了她,自己受什么苦都值得。
顾红绫一杓杓喂萧长引鱼羹吃,用手绢轻轻擦她的嘴,说:“你下次不能趁我昏迷把我一个人送走了。”
萧长引呆呆看她:“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