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怎么敢怎么敢这样打你你还受了伤的”
越说越哽咽,两行泪珠禁不住自滚下来。她不敢放声大哭,就手枕了额角息息率率地垂泣。
邀月靠近几步,就见那玉一样的少年光裸着下半身,无力地趴伏在床榻。一身白衣残破不堪,红褐色的血渍将中衣染的片片斑驳,手臂上、大腿上、后背上,到处都是一道又一道的鞭痕,昨夜被匕首刺伤的位置正汩汩渗着血。
阿芝泪眼婆娑的望着她,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她磕头,一边哭一边哀求,“百里掌门,螭雨仙子!求求你救救公子吧!我那匕首上有毒,毒虽解了,但已经伤了他筋脉”
少女轻叹了一声:“他这伤本就因我而起,我救他也是应当,你不必行此大礼。”
说完,邀月先施了个洁身咒将他周身血迹、体液清理干净,再将他翻了个身子,葱白五指附在他左心口。
少女的手掌心温热,一股浑厚的法力灌注而入,源源不断从心脉涌进四肢百骸。经络中所受的所有伤痛都在这温柔磅礴的力量中被抚平了。
白如玉仿佛突然从痛苦中被惊醒一般,微微侧过脸望了过来。只是半边侧颊,而且已被剧痛和憔悴夺走了大半神采,但眉眼之深邃俊美,还是无可挑剔。
她的眼神既无怜悯也无贪婪,亦没有任何喜爱或藐视。
他向来知道自己有多俊,那俊美对他而言就如同妙音门的琴、万剑山的剑,是他达成一切目的的利器也是他的枷锁。
可为何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与看一朵飞花、一片落叶,没有任何区别呢?
不应当可是他很喜欢。
足足过了半刻钟工夫,法力运转过一个周天,邀月才缓缓放下手,却忽然被那少年拉住了。
“谢谢你”
“不必。”邀月静静地看着他。
从云陌州到永宁州,从南双双到白如玉,这世道对弱者来说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苍白乏力,一样的无可奈何。少年的目光若是能化作实质,必然是一只正拼命伸向浮木的,濒死挣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