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流涌出,宛若大梦初醒般怔怔滴下泪来,犹自茫然地低喃:“江弥”
“邀月,”男人闻声将她轻轻放下,仍把手扶在她腰间,“你醒了吗?”
“嗯”她含混不清的应了一声,目光落到他左手臂上两排深深的牙印,那里仍在渗出丝丝血迹,眉心倏地皱紧,狠狠咬住下唇。
她刚刚是真的想杀了他。
江弥看着她眼角犹挂泪水,只觉窒息般的感觉从心脏传来,好像被一条湿滑的毒蛇缠绕上,忍不住伸出手把她的眉心一点点抚平,满是薄茧的手指微微颤抖。
“我不疼的,你醒来就好。”
她愣愣站在那里,心好像被什么揪了起来,一股热流瞬间涌过,烙铁一样,涨得心口都是灼烫。颤悸难言的心绪也就随之而晃洇化开在胸腔,涩涩青青,无可言说的柔软。
她从未见过江弥这样的人。
明明弱小的就像只羔羊,却要去心疼长着獠牙的狼。
是与她完全不同的人。
师傅说她生来便应该做这天下繁多的仙盟来说,她的门派便是邪派。这五年之中,有多少人叫她螭雨仙子,就有更多人喊她百里妖女。
苦明说的对,她的脾性亟待规训,从出山时不伤人性命,到欲伤吾者十倍奉还,只用了五年。
她收起复杂的心绪,挤出一个笑脸:“你倒是厉害,我还以为你在饭桌旁就会走不动道了。”
“饭桌?”江弥诧异,“我除了你,什么都没看见。”
闻言,少女如遭雷击,纤瘦的身子猛地一颤,僵硬无比地看向那双清亮深邃的凤眸,脸上的神情怪异至极。
“怎么了?”他满腹疑惑又局促不安地看着她,原本扶在她腰间的手也微微一紧。
她只觉得耳根子都烧熟了,面容混合着荒谬和尴尬,以及……有一点点难以言说的羞涩。拂开他的手轻声嗔了句“傻子”,自顾自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