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在杜乐丽花园看到你了。”
&esp;&esp;水壶猛地倾斜,几滴水珠溅在约阿希姆的手背上,烫得像穿透机舱打来的子弹。
&esp;&esp;“那个穿红裙子的姑娘……”俞琬眨了眨眼,“你们在约会吗?”
&esp;&esp;她的目光太清澈了,清澈得近乎残忍。
&esp;&esp;她竟然真的在,她竟还记得那个午后一个陌生女孩裙摆的颜色。
&esp;&esp;艾米丽那天在空军基地等候室里,等了整整一上午。
&esp;&esp;十一岁那年,他刚从上海回德国,德语说得磕磕绊绊,课堂上总被嘲笑,是隔壁桌的艾米丽抡起书包砸向那些男孩,用最地道的柏林脏话骂得他们落荒而逃。
&esp;&esp;他们的父母是至交,两家的花园只隔着一道矮篱笆,中文里的“青梅竹马”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所有人都看好他们,完美的雅利安基因组合,他们的结合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esp;&esp;他也知道她那双逐渐失望的绿眼睛背后是什么意思,但他不爱她。
&esp;&esp;好在,还有战争能让他逃避这一切。
&esp;&esp;原来喷泉旁那对他不敢上前确认的背影,真是她,他们。
&esp;&esp;如果她当时看到他正面的话,一定会知道他的笑有多僵硬。
&esp;&esp;当晚的日记里,他用钢笔狠狠划破纸页:如果她看见了,她问起来,就说那是我的新欢。
&esp;&esp;没想到一语成谶。
&esp;&esp;“ja”&esp;&esp;他听见喉间挤出单音节。“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