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样式的铠甲太重了,他们这种轻型铠甲在舍弃重量的基础上,尽可能的保证了安全性。
阿遥这个还是安璃琼特意和谢悟德换的材料。
是之前谢悟德签到签出来的,不知道哪个时代的新型材料,特点就是轻便和坚固,但是只有一点点,按照谢悟德原本的设想,是只够温容自己的。
但他又不懂设计和锻造,在安璃琼的加入后,硬是在质量提了个台阶的基础上,还匀出来了一点,能保护一下阿遥的重点部位。
“差不多到时间了。”
阿遥放下了一盏安神茶,伸手,慢慢给安璃琼揉着太阳穴。
“还有一小会儿,不急。”安璃琼拉过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阿遥竖眉瞪了他一眼,但很快,又变成了抑制不住的担心。
“不然还是你把这个铠甲穿走吧。”他垂着眼睫,安静地靠在安璃琼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我依然心慌的厉害。”
“也没准是激动的呢?”安璃琼对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的弧度依然是当年那个白马银枪意气风发的小将军。“不要因为我之前归隐了就质疑我的能力啊。”
他比了比手势,笑着安慰爱人:“我可是很强的!”
“更何况,你担心我,我也会担心你的啊。”他伸手把阿遥拉进自己怀里,重铠和轻甲相撞,击起一片轻响。“乖,好好穿着这个,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
北地并非所有异族都有过除夕的习惯,但这一次,统一部轰轰烈烈地搞了个集体春节,还特意编排了许多大家一起合作的舞曲,发誓要好好热闹热闹。
并州本来就最挨着北方,在这几个月的努力渗透下,还真是有不少人已经互相放下了芥蒂,开始试着和对方建立友好关系。
州府四处可见特意布置的,能代表不同民族文化融合的饰品,美食酒水成摞地往里运,酒精作用下,四处张灯结彩,载歌载舞。
热闹的气氛中,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本该在位置上的人,偷偷离席了。
拓跋寻披着一身狐裘大氅,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到了最高的哨楼上。
一路上,有不少在值班的士兵对他默默点头,他也一个个的点头回礼。
夜晚的并州是很冷的,前两天刚下过一场雪,堆积起来的冷意,穿过皮草直往他骨头缝里钻,刺骨的北风打在脸上,好像几乎快要剐下他一层皮一样的疼。
直到一个温暖厚实的躯体从后面抱住了他。
“怎么一个人偷偷跑到这里。”男人低沉的嗓音里透着点埋怨。“偷偷跑出来就算了,还跑到这么高的地方,也不知道叫上我,来给你挡挡风,御御寒。”
拓跋寻罕见地没有骂他,也没有挣动,只沉默地伏在他的怀抱里,享受着北风呼啸里的安全感。
“这里距离幽州,还是有点远的啊。”默默地看了远方良久,拓跋寻终于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在我们这里,这个最高的地方,能不能看到幽州燃放的烟花。”
“可以的。”身后人稳稳地抱着他,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肯定可以看到的。”
幽州这一年的烟花, 是真的很美。
温容说的没错,系统出品,必属佳品。哪怕只是一个本质是用来联络的烟花, 它也比温容看过的大多数烟花好看了。
是真的很美。
为了安全, 温容已经取消了实体,而变成电子幽灵一样,跟在谢悟德身边。
现在, 他们两个一起站在城楼上,抬头看着灿烂的烟花,心里一片沉静。
“马上要开始了。”
温容喃喃。
这是他们穿越过来以后,第一次真正的, 即将见识到战争和时代的残酷。
但是没办法,这一步也不得不迈。
一统江山蠢蠢欲动, 扬州对司州兵临城下, 再下一步就是他们。
无论是哪一方,都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谢悟德不是不想一个人安静的基建发展, 但是不是说他安静了, 别人就不会来打他。
为了不被挨打,他只能主动出击。
事实上,他对于发动战争这种事情,心里也没有多愧疚或者多特别大的波动和感受。
但他能感觉得到, 温容是很难过的。
他很难过,甚至可以称得上痛苦。
谢悟德理解, 而他作为爱人,自然也会尽力想着去避免人员伤亡。
就像温容知道谢悟德不在乎,而且这是谢悟德必须采取的途径,所以他也不会出言制止, 或者怎样。
他们两个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尊重和爱护对方。
烟花之下,军队悄然而动,踩着落雪,在白纸一般的天地里,开出了一朵朵血红色的花。
最开始的攻占是十分顺利的。
没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训练有素的军队,总是能够在偷袭上占有很大优势。
降者不杀,顽固者死。
全身漆黑的军队仿佛从天而降的死神,收割走了一座又一座城池的姓名,直到一统江山反应过来,他们都没有停止自己的步伐。
他们要达到指定的位置才能停下,那是经过温容和谢悟德推算的,以他们目前的人力物力可以达到的,在建设质量上有保障的极致。
教主能把自己的实力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当然不是仅仅靠着一个系统就可以达到的,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发生了什么。
幽州也背叛了。
来不及想更多,她甚至来不及想这个事情可能的后果,她近乎是崩溃的,逼迫着自己在最快速度内做出了决定。
冷汗一滴一滴从额头上砸下,教主双手死死地扣着桌子边缘,嘴唇惨白,系统和大脑同一时间高速运转。
幽州被扔下了,她还有哪里可以用?
周地大部分的暗桩都是她亲手控制的,还好把大部分亲信也都挪了过来,虽然前一阵因为马遥和程卅的原因发展受阻,但好在,她原本的人是没有变动太多的。
她相信,安插在那些被攻击的城池里的人肯定已经动起来了,她从来不怀疑他们的忠心,但她并不是很相信他们的实力。
幽州既然来势汹汹,想来早已准备已久,甚至他们很可能早就针对他们做了很多的计划。
教主的脸阴沉到可以滴出水,她死死咬着牙,恶狠狠又慢吞吞地在自己的地图上,把那几个城池划掉了。
还有北地,她还有北地。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她筹谋这么久,最后会倒在距离成功的一步之遥!
教主猛地从桌子旁边直起身子,过量的信息流冲刷着系统和她的脑子,疼痛使她浑身颤抖,头疼得好像要裂成两半,精神在绝望和亢奋之间快速切换。
她的心中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这预感促使着她不顾半夜这个不太友好的时间,直接给留守北地的教主打了电话。
令人安心的是,北地还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这让教主松了口气的同时,终于有功夫伸手,给自己倒上一杯安神茶。
还好,还好。
并州也依然在她的掌控之内,虽然回应时断时续,但那个拓跋寻,本身对她的忠诚度就没有多高。
拓跋寻这个人她是知道的,他本就不是能对谁效忠的性格,忠诚能有这点,她已经觉得够用他了。
他总是还在她的掌控之中的。
不慌,不慌。
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