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林没说话，视线落在江鹰的脸上寻求答案。

江鹰摊手，一脸无奈：“嗐，就是我俩不在，这仨压不住。”

杨星咬牙，一巴掌拍在江鹰的胳膊上，但对方块头大且穿着作战服，江鹰还没喊痛，倒是杨星把自己的手打痛了，杨星气不过又是一巴掌，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指挥怎么还打人啊？”江鹰扭动着身体逃避杨星的巴掌，往中控室的方向蹿，“我说的是实话好吗？你要是上去给那两个研究员一人一巴掌，哪有这么多事儿？？”

杨星咬牙，追着江鹰揍：“我又不是单兵，我要是一巴掌下去没把人打服，被揍的那个人就该是我了！”

姜林无奈抱臂看着这两个人边闹边跑，作战靴踩踏在金属地板上，罕见地发出轻快的声音，在看不见的地方，姜林细细摩挲着兜里的那枚空了的子弹壳，子弹壳虽然是常规大小，但它却没有炸开。

刚刚在黎明的飞船内，她在逃走的路上是感觉到了某些子弹和自己擦身而过，当时她就觉得子弹的状态不对，顺手捡了一颗放进上衣口袋里。

果不其然，这子弹比起常规使用的子弹要轻一些，里面的火药不足，即便是打在身上也不会有致命的效果，更别说姜林她们的新版防护服做了防弹层。

……换句话来说，对方放水了。

但看他们机甲的攻击强度来说，这开闸防水的……恐怕另有其人。

为什么开闸放水？对方……知道自己是谁？并且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为了拿到这批研究员去做d－137号神经毒素？

姜林微微皱眉，脑海中浮现出好几个人的面孔，但一时之间也拿不准。

中控室的大门打开，姜林等人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康尧正忙着给自己整咖啡，热气氤氲着，醇厚的牛奶香气和浓烈的咖啡香气交缠着，乳糖不耐受的江鹰吸吸鼻子，龇牙道：“啊，我要把黎明配额的牛奶通通倒掉！”

“倒呗，到时候康尧把你的网断了你就老实了。”姜林咧嘴乐，她环顾四周没找到权雅，“雅雅人呢？”

“在跟齐演沟通后续生产d－137号神经毒素的事情。”康尧抿了一口自己的热摩卡，感觉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一瞬间放松下来，“预计半个小时后会对接上，然后我们就算是短暂完成了第一个任务。”

下一个任务，闪击位于305星系的明德生物实验室。

姜林刚要开口，就感觉到自己的光脑振动了一下，她垂眸看见那个头像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看见内容的瞬间就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维多利亚：第五弦音没有精神力了，你干的？】

【维多利亚：第五弦音对于第五恒昌很重要。】

【维多利亚：姜林，你这次真的惹到事儿了。】

维多利亚很少发这么多的消息，姜林看着这三行字，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复对方。

毕竟……上上条消息，还是维多利亚问自己要影视资源。

【姜林：嗯，知道了。】

“什么情况？谁给你发消息了？”杨星从旁边凑了个脑袋过来，随后朝江鹰那边嚷嚷，“哇，姜林你有新朋友啦~”

江鹰正在吃权雅留下来的小饼干，听见这话头也没抬：“哦？是吗？这么厉害？？哇哦~”

杨星：“……”

“怎么回事啊？”杨星嘀嘀咕咕，“江鹰居然对这招免疫了？？果然是长大了……”

“是维多利亚给我发的消息。”姜林也没打算隐瞒，她轻描淡写道，“第五弦音失去了精神力，第五恒昌似乎是很生气，估计要找我算账。”

“找你算账？”提到第五这个名字，杨星立刻切换到了义愤填膺的状态，“我们还没找他们第五算账，他们还好意思找我们算账？？搞笑，第五恒昌要是敢出现在我面前，看我左勾拳、右勾拳把他的脑袋打开花……”

“把谁的脑袋打开花？”中控室的大门打开，权雅一边摘耳机一边往里面走，“研究员那边会被直接运送到g30星系的维尔星研究所，那里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研究员过去之后就可以直接投入生产……这句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好久没感觉到这么热闹的环境了。”康尧将最后一点咖啡喝完，面无表情地将杯子扔进自动清洗机，“好想把你们的嘴巴都缝上。”

“这个感觉对了这个感觉对了。”江鹰把小饼干直接塞进自己的血盆大口，哈哈大笑着勾住康尧的肩膀，忽视对方脸上那副对人过敏的表情，“前段时间我还以为康尧被人夺舍了呢哈哈哈哈……”

“说点正事儿。”姜林从上衣口袋中掏出刚刚的那枚子弹放在桌上，示意江鹰和康尧去观察，“这个子弹，你们看看。”

“……嗯？”康尧甚至都没碰到子弹，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认出子弹的不同寻常，“空包弹？”

江鹰龇牙乐，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面也掏出一颗子弹扔在桌上，和姜林的那颗子弹碰撞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巧了，我也捡了一个。”

“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杨星捏着两颗子弹，一笑就露出八颗白森森的牙齿，“黎明，知道我们在做什么，黎明做不到的事情，那就由我们来做。”

是所有人的万和

“不管是不是跟我们猜测的那样，至少这次我们确实是互相留了余地。”姜林挑眉，将话题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第五弦音失去精神力这件事情，恐怕第五恒昌会借此机会找黎明的麻烦，而且……我担心他找黎明之剑的麻烦。”

……譬如宋文。

真正把d－137号神经毒素扎进第五弦音颈动脉的人是宋文，如果第五弦音本人记恨宋文，或许黎明之剑会有麻烦。

“确实，得提醒一下黎明之剑。”杨星啧啧两声，快速点开了李泽天的头像，期间还不忘记提醒一下其他人，“等会和齐演对接结束之后我们会进空间折叠站，记得提前做好准备。”

准备倒是没什么好准备的，两艘飞船对接后，姜林她们直接收拾东西和齐演交换了飞船，研究员都不用单独拎出来转移。

“305的明德实验室里面有将近一百只星际变异者。”齐演将提前搜集好的资料分享给姜林等人，他表情严肃，罕见的没有嬉皮笑脸，“这些星际变异者还没来得及运走，我给你们准备了大量的麻醉剂……反正是足够你们逃跑了。”

“星际变异者的血清研究出来了？”权雅翻看着资料比对清单，细长的手指在激光延展屏上轻轻滑动，“呵，明德倒是聪明……知道事情败露已经开始停止使用改造药剂，开始用血清了……停止使用，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没发生过？天真。”

齐演冷笑，接着说道：“永昌资本那边已经有人开始抗议罢工了，这个节骨眼上，内忧外患，明德只能选择暴力镇压，我们的机会来了。”

“好。”权雅关闭了文件，她看向齐演，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万和，是联邦所有人的万和，不要忘记这件事。”

“嗯，李然已经将准备好的军需厂、轻工业厂全部投入生产，预计可以产生六百万个工作岗位。”齐演给权雅简单说明现在的情况，“之前建造的宿舍也已经可以投入使用……一旦事态进一步扩散，万和将以最快的速度收容整编这些人。”

就像是权雅曾经说过的，大部分联邦公民所祈求的，不过就是一口饭，一间屋，一家人而已。

“啊，我这边也有小几万的工作岗位可以提供，不过优先选择无党派人士。”姜林默默举手，看向齐演，“开通碰一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