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满月像是瞬间就被激怒了。
她死死盯着手机，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她想质问李月娥，为什么一定要逼她回一个让她不开心的地方。
那是她的家吗？不是的，那她为什么要回去？回去只会看见那些让她恶心的人！她光是想想都觉得愤怒，想要嘶吼，想要……哭喊，对她来说，那里只会让她觉得痛苦。
“为什么非要逼我回去呢？难道非要我不开心，非要我看着那些恶心的人……”
她捧着手机的手剧烈颤抖着，情绪翻江倒海，无数夹杂着愤怒甚至是怨恨的话被她敲打出来，上方却弹出了一条消息。
是宋疏。
于是林满月敲打键盘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想也没想就点开了宋疏发来的消息。
宋疏问她：“中午去吃烤鱼吗？小鱼她们说附近新开了一家烤鱼店，很好，要不要去试试？”
在林满月点开消息的时候，宋疏已经发来了店铺链接，还有好几张帖子截图。
新店开业，已经请了不少网红前去打卡，小鱼她们已经去试过了，都觉得很不错。
不过短短几分钟，当林满月把宋疏发来的这些信息全部看完时，她那些痛苦的愤怒的情绪已经消失殆尽，她甚至有些开心和期待，于是赶紧给宋疏回消息：“去呀去呀！我等下就去找你！”
宋疏：【猫猫贴贴jpg】
林满月：【猫猫蹭秃噜毛jpg】
等退出和宋疏的聊天界面时，林满月看见自己给李月娥输入的那些信息有些发愣，但心底里确实没有了那些负面情绪。
片刻后，她抿了抿唇，把那一长串的信息都删了，退出了聊天框，什么都没有再说。
天气越来越冷了，临近年底的时候，李月娥又发了消息过来问这件事情，这一次，林满月只回了一句：“我不回去。”
别的她再没有多说。
不管李月娥把那些话怎么翻来覆去的说，林满月只有一个答案：“你跟林高离婚，以后我们一起住，每年都可以一起过年。”
李月娥不太会打字，发来的基本上都是语音，林满月回了消息之后就不再管她，连她发来的语音都不想听，顶多转成文字扫一眼，得不到自己要的答案她就不再理会。
她想，你不离婚，我也不会回那个地方，就这么熬着吧，看谁熬得过谁。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或许有一天这口气就散了，也或许有一天，她会被这口气憋死。
眼看着离年底越来越近，晚上林满月和宋疏缩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两只猫趴在两人腿上睡觉，林满月一边摸着腿上的猫一边道：“过得好快呀，马上就要跨年了。”
“跨年那天想去哪里过？”宋疏握住她的手，捏着她的指尖。
林满月想也没想就道：“反正不出去！”
她想都能想得到外面有多少人，她可不想这个时候出去跟人挤。
“买点东西回来，我们就在家里过吧！”林满月靠在宋疏身上，懒得动弹，就只是仰着头去看她，“我们自己在家里吃，吃火锅还是烤肉好？或者吃炸鸡？”
宋疏侧了侧脸，低头去看她。
两人离得太近，她一低头，嘴唇就从林满月额头上擦了过去。
“吃炸鸡怎么样？”宋疏道，眼角眉梢全都是笑意，“炸鸡配可乐，或者啤酒，再买点五花肉我们自己烤，你不是说好久没吃了吗？”
“好好好！”林满月高兴起来，“再买个小蛋糕吧！我想吃蛋糕了！”
定好跨年那天的安排以后，林满月就开始盼着那一天到来了，她还特意把一部想看的电影留到了那天晚上看。
到了跨年这一天，宋疏给医院放了假，她也早早的回了家，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林满月要的蛋糕送过来。
蛋糕只有四寸，原本林满月想要一个六寸的蛋糕，可宋疏给她算了算，晚上两人不但要吃炸鸡还有烤肉，另外不管是可乐还是啤酒都会涨肚子，到时候吃不了多少蛋糕的。
林满月这才只买了一个四寸的。
“等以后想吃了再买就好了。”她嘟囔着。
经过这段时间有宋疏的劝阻，她已经很久没像以前那样疯狂囤积东西了，相反，她现在都会适量的买，还盼着早点消耗完，这样她就又可以跟宋疏一起出门采购了。
她找到了另外一种快乐的方式。
电视上播放着跨年晚会，茶几上放着炸鸡可乐还有啤酒，宋疏把烤盘也……
电视上播放着跨年晚会，茶几上放着炸鸡可乐还有啤酒，宋疏把烤盘也拿了过来，刷上黄油，将片好的五花肉放上去，很快就有滋滋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油脂烤后的香味，林满月被轻易勾起了馋虫。
月亮对人类的食物不太感兴趣，只是蹲坐在旁边舔毛，偶尔走过来在林满月和宋疏腿边蹭蹭。
小橘不一样。
它从小就是一只流浪猫，被林满月带回家之前它吃得最多的是垃圾桶里的食物，那里面人类扔掉的残羹剩饭居多，所以它吃惯了这些，即便现在被林满月收养了，每天吃的都是罐头冻干和猫粮。
它的记忆里仍旧留存着对那些食物的欲望。
于是，林满月和宋疏还得紧盯着它，以防它突然跳上茶几叼着肉就跑。
“我煮了鸡胸肉和虾，放冷了就好了。”宋疏捏着想往茶几上面跳的小橘，把它禁锢在怀里，有些好笑又忍不住叹气。
林满月捧着一个拍立得，顺手就拍下了这一幕，笑倒在了沙发上，捏着小橘的爪爪笑着骂它：“馋猫。”
月亮歪着头看看宋疏又看看她，然后甩着尾巴挤进了她的怀里。
林满月伸手抱着它，亲了又亲，抬头冲宋疏道：“今晚的月亮是烤肉味儿的！”
宋疏笑了起来，前头的电视光闪落在她的脸上，给她冷淡的眉眼染上了各种暖色。
林满月痴痴地看着她，突然想到她第一次见宋疏的时候，怎么会觉得宋疏是个冷淡的人呢？
“宋疏，我好喜欢你啊。”她脱口而出。
眼见着宋疏怔愣在那里，她又慌忙加了一句：“因为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可她对她最好的朋友生出了朋友之外的喜欢。
林满月低头，将脸埋进了月亮柔软的毛发里，她想，这是她的秘密。
她埋着头，没看见宋疏眼里的失望。
宋疏捏了捏有些发凉的指尖，压下那些失望，将小橘递给她：“我去厨房把鸡胸肉和虾肉拿出来，你先抱着小橘。”
等小橘吃着碗里的肉，林满月跟宋疏才开始吃她们的。
炸鸡又脆又嫩，五花肉烤焦了，茄子吸满了五花肉的油汁，裹上蒜泥，林满月吃了一口又一口，再灌上一口啤酒，打了个酒嗝，眼底亮的像是坠了一片星海。
她歪着身体靠近宋疏，用脑袋去顶宋疏的手臂：“好好吃！好快乐啊！”
从前二十多年，她从来没有哪一个跨年过得像这样开心过。
林满月鼻尖发酸，眼里蒙了层水汽，她飞快的眨眼，心想着多么快乐的日子啊，不能哭，要笑，要大声的笑，要开怀的笑，以后的每一天，她都要这么快乐！
这么想着，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藏在书房里的东西，于是连拖鞋也没来得及穿，打着赤脚跑进书房里把那个盒子抱了出来。
“宋疏，我还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
她抱着盒子回到沙发上，没注意宋疏的手边也多了一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