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声嘟囔:“又不是我惹得你。”
顾君酌猛然刹住车,的确,他心情不好又不是卫景星的错,他没理由承受他无端的怒火。
顾君酌呼出一口气,放松表情,转过身看着卫景星,卫景星生了一双略微上挑的狗狗眼,笑起来的时候带着点勾人的邪气,不笑的时候眉眼微微低耸,显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就像现在这样。
顾君酌心一下子软了:“对……”
卫景星打断他:“你是不是要说对不起?我不接受,我不要语言上的对不起,我要行动上的对不起。”
顾君酌无奈:“说吧,让我干什么?”
卫景星状似为难:“嗯……你是个伤患,不能陪我喝酒;赛车呢,又胜之不武。”
他一锤手心:“那陪我跳舞吧!”
顾君酌怀疑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
卫景星拉着怔愣的顾君酌一路跑到一辆sf90前,按开车门:“上车,你答应了的,小心食言而肥。”
顾君酌一边上车一边吐槽:“你中文老师绝对是个高中生。”
卫景星:“你怎么知道?”
车向着校门开去。
天色已近黄昏。
卫景星一路带着顾君酌来到黄浦江。
车丝滑地插进一排豪车中间,远处灯火璀璨,乐声震天。
顾君酌:“派对?”
车门打开,一片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卫景星冲着他大声道:“派对!走啊,带你去玩。”
有人看见了卫景星,举起手又蹦又跳地示意他赶紧过来。
走到跟前,顾君酌才发现打招呼的是个眼窝深邃的外国人。
那人叽里呱啦说着顾君酌听不懂的话,看上去兴奋的不得了。
卫景星踹了他一脚:“说中文,你想认识人家还说阿拉伯语,谁听得懂啊。”
顾君酌:“嗯?”
卫景星:“君酌哥,这是ali,他说你是他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中国人,想跟你交朋友。”
顾君酌现在超级讨厌听到别人夸他的长相,尤其是男人,他一把把头发捋上去,漏出额头上的紫色斑块:“你告诉他,毁容了,再提高提高看人的眼光吧。”
他肤色健康,眉骨又高,没了头发遮挡,优越的骨相一览无余,在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下,紫色的印记像是胎记一样,突兀地呈现出一种残缺美。
像断臂的维纳斯。
ali的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惊艳:“you are charg。”
这句他听懂了,顾君酌气笑了,怎么这段时间他得罪月老了是吗,怎么尽是这种桃花。
顾君酌:“you look beautiful。”
这句明显用来夸奖女性的句子让ali一愣:“what?”,他笑了一下,以为顾君酌英语不好:“this sentence is not ed this way you can say it like this: you are very hand”
他试图教会顾君酌夸奖男性的句子。
顾君酌:“no,that&039;s exactly what i an”
说完不再搭理愣住的ali,转身走了。
卫景星摸摸鼻子,同情地拍拍ali的肩膀,跟上顾君酌。
卫景星试图为友人辩解:“君酌哥,ali没有别的意思,他是个顶级颜狗,特别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顾君酌不耐烦:“这个好看的里面也包含同性?”
卫景星突然凑到他面前。
顾君酌:“干嘛?”
卫景星打量他的神色:“君酌哥,你恐同啊。”
顾君酌没听懂:“什么?”
卫景星:“就是讨厌同性恋。”
顾君酌:“你是同性恋吗?”
卫景星大方点头:“我是啊。”
顾君酌停住脚步。
音乐响彻东西两岸,迷幻的灯光下,江水静静流淌,顾君酌直直地站着,月光下他的身影高挑纤长,红色亮光闪了一下,是卫景星的耳钉。
顾君酌竟然不意外:“哦。”
卫景星觑着他的脸色:“会讨厌吗?”
顾君酌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如果是张印,他现在应该已经打爆了他的头;如果是秦羽,他会担心他的情绪;如果是卫景星……
顾君酌:“你这样的话,以后家产不就落到你那个私生子哥哥手里了?”
卫景星笑了:“他没那个能力。”
顾君酌倚到栏杆上,身后江水碧波荡漾。
卫景星端了一杯果汁递给他,面朝江水站着。
过了一会儿,顾君酌好奇道:“是天生不喜欢女孩子吗?”
卫景星:“我是,但有些人不是。”
那秦羽不是天生的,虽然黏他,不过刚上初中那会儿他还是很乐意招惹小姑娘的,经常把人惹哭了又低声下气地去哄,从什么时候开始,秦羽开始围着他打转呢?
好像从他们都开始抽条的那个暑假,秦羽就对女孩子不感兴趣了,开学之后他都没再听说过秦羽又惹恼了哪个女孩子。
顾君酌:“你家里人知道吗?”
卫景星点头:“知道啊。”
顾君酌侧头。
卫景星:“我爸爸无所谓,他觉得反正我最后还是会跟女孩结婚,之前怎么样他都不管;我妈妈倒是很担心我会骗得哪个单纯男孩为我伤心。”
顾君酌低头笑了一下。
卫景星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想我,我对感情很认真的。”
顾君酌指了一下他的耳钉:“可能,因为你处事风格让你看上去像个情场浪子。”
卫景星摘下耳钉:“因为这个?凭什么,我只是单纯觉得好看。”
顾君酌又指了一下他的衣服。
卫景星穿了一件黑白撞色衬衫,领口微敞,漏出紧贴锁骨的蛇链。
顾君酌:“你给人一种会高高在上地审视他人,且审美极其苛刻的感觉。”
卫景星:“这算刻板印象吗?”
顾君酌思考了一下“唔”,点头:“算。”
“但是,你对另一半的要求确实很高,不是吗?”
卫景星挑眉:“你在自夸吗,君酌哥。”
顾君酌倏然闭嘴。
一天之内接连被两个同性直接或间接地表白是他之前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顾君酌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掉进性向逆转的平行时空了。
胡思乱想中,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许悠端着一盘蛋糕,吃的满脸都是, 像个小花猫:“顾君酌?真的是你?”
尴尬被打破,顾君酌松了口气:“许悠?”
她看看顾君酌身前:“你……伤口好些了吗?我想去你家看你的,但你哥哥说你需要静养。”
因为上次被吓到了,许悠都不敢再带手链了。
顾君酌拍拍胸口:“好了,连疤也没留。”
卫景星在旁边拆台:“真的吗?可你连脖子上的掐伤都没好全呢。”
顾君酌脖子上还有张印掐出来的红痕,远看不明显,近看还是能看出不一样的颜色。
顾君酌摸摸脖子:“真的?还能看出来啊。”
许悠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