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肌肉剧烈抽搐,涨成了猪肝色。“我生你养你这么大,供你吃供你穿,还供出仇来了?!你跟你那个水性杨花的妈一个德性!不知感恩的贱骨头!下贱胚子!当年要不是她偷人,我能背地里被人戳脊梁骨那么久?!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你骨子里流着她的血,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esp;&esp;“你没资格骂我妈!就算她再怎么不好,她也比你强多了!她偷人又怎么了?那是你无能,无力给她幸福,你天天只会跟她吵架,甚至还动手,她凭什么不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带着哭腔嘶吼道。
&esp;&esp;“你你”父亲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尖。
&esp;&esp;就在这极度混乱的当口,继母才像是刚被吵醒一样,惺忪着睡眼从房间里急匆匆跑出来。她一把拉住父亲挥舞的手臂,脸上堆满了焦急和担忧:“哎哟!立乾!立乾消消气!小瑶你也是,怎么能这么跟你爸爸说话呢?快给爸爸道歉!父女哪有隔夜仇啊!”
&esp;&esp;她说着,手上拉着父亲,眼睛却频频瞟向我,那目光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看戏般的煽风点火,“小瑶你冷静点,你爸爸也是为你好,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那小伙子家条件是真的好,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嫁过去有房有车,什么都不用干当阔太太享清福多好”
&esp;&esp;“为我好?”我悲愤地打断她那假惺惺的劝解,“你少在这里装好人!你巴不得我赶紧滚出这个家,好少个碍眼的!这个家,只有你们一家三口!你们才是一家人,我根本就是个多余的!”
&esp;&esp;“混账东西!”父亲彻底被我和继母的话点燃。他看到我顶撞继母,又听我说“一家三口”,怒火彻底迸发!他猛地挣脱继母的拉扯,双眼赤红,抡圆了胳膊,用尽全身力气──
&esp;&esp;“啪!!!”
&esp;&esp;一记重重的带着风响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我的左脸上!
&esp;&esp;凶猛的力道让我眼前猛地一黑,耳朵里嗡鸣一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站立不稳,踉跄着狠狠向后摔倒在地板上!摔倒时我的手肘本能地撑地,钻心的疼痛瞬间炸开。嘴里弥漫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半边脸颊火烧火燎地痛麻着,迅速肿胀起来。
&esp;&esp;我趴在地上,眼前金星乱冒,耳朵嗡嗡作响,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我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嘴角噙着一抹冰冷而绝望的讽刺笑意,抬起头,用尽力气清晰地对那个因暴怒而面目狰狞的男人说道:
&esp;&esp;“你除了无能狂怒,除了打女人还能做什么?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esp;&esp;这句话,如同在烈火上泼了一桶滚油。
&esp;&esp;“我打死你个不知好歹的畜生!”父亲本就赤红的双眼瞬间迸射出杀人的凶光!他被彻底点燃了疯狂的怒火,想也没想,抬起穿着硬底拖鞋的脚,照着我的胸口,狠狠地猛踹过来!
&esp;&esp;“噗──!”
&esp;&esp;沉重的一脚正中心窝!肺部仅存的一点空气被瞬间挤出!胸腔传来一阵剧痛!我整个人被踹得倒地蜷缩起来,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蜷在地上剧烈地咳嗽、干呕,眼前阵阵发黑,窒息感和剧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esp;&esp;看到我痛苦蜷缩的样子,父亲似乎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脸上掠过一丝慌乱。继母也吓得捂住了嘴,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esp;&esp;就在这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中,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趁着他们愣神的空档,猛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顾不得胸口火烧般的剧痛和嘴里腥甜的血沫,跌跌撞撞地冲向自己的房间!
&esp;&esp;“你给我站住!混账东西!”父亲反应过来,怒吼着追来。
&esp;&esp;“砰!!!”
&esp;&esp;我用尽全力甩上房门,反手用最快的速度拧上了门锁!
&esp;&esp;几乎是同时,带着滔天怒火的拳头如同雨点般砸在薄薄的木板门上!
&esp;&esp;“开门!季瑶!你给我滚出来!你翅膀真硬了?!敢锁门?!我砸了它信不信?!”
&esp;&esp;“反了天了!你今天别想出这个门!”
&esp;&esp;“听见没有!开门!!”
&esp;&esp;门外是父亲暴怒的咆哮和疯狂砸门踹门的巨响,门板在剧烈的撞击下簌簌发抖,灰尘簌簌落下。我的后背死死抵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剧痛,眼泪混合着嘴角的血迹往下淌,整个人瑟瑟发抖。
&esp;&esp;完了。彻底完了。这个家不,这根本就不是家!是囚笼,是地狱!
&esp;&esp;走!必须立刻走!永远离开这里!
&esp;&esp;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泪混合物,目光在狭小的房间里飞快扫过,然后冲到衣柜前,快速拉开柜门和抽屉,将一些衣物、几本旧书、那些被撕碎又粘好的奖状、还有那张父母没离婚前照的唯一的全家福,我拿出了笔涂掉了父亲的脸,然后将这些东西胡乱地塞进了行李箱里。
&esp;&esp;门外传来了继母劝解的声音,砸门声也渐渐弱了下去,但即使这样,我也不会改变逃离的想法。
&esp;&esp;我艰难地将塞得鼓鼓囊囊的行李箱拖到窗边。这里是二楼,不高。我一把推开窗户,冬日的冷风呼地灌了进来,激得我一个冷战。我将沉重的行李箱拴上跳绳,从窗口推了出去,缓缓将它降到院子里。
&esp;&esp;我一只脚跨上了窗台,准备往下跳。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扫过隔壁父亲和继母的房间。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冒了出来!
&esp;&esp;户口本!
&esp;&esp;一股强烈的、混杂着报复和不甘的冲动涌了上来!我不能就这么走!我要拿走户口本,将自己的名字改回原来的季思舟,斩断与这个家的最后一丝联系!
&esp;&esp;我的目光落在了两扇卧室窗户之间的外墙上。狭窄的窗沿连着一条不到二十公分宽的装饰墙沿。
&esp;&esp;拼了!
&esp;&esp;强烈的意念压倒了恐惧,我另一只脚跨出窗台,小心翼翼地翻到窗外。冰冷的寒风瞬间穿透了单薄的衣衫,冻得我牙齿打颤。
&esp;&esp;我双手死死抠住窗框,脚踩在湿滑的狭窄墙沿上,整个身体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外墙,一点点向隔壁挪动。楼下邻居的狗似乎被惊动了,开始汪汪大叫,我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esp;&esp;短短几米的距离,仿佛走了几个世纪。我终于挪到了隔壁房间的窗外,谢天谢地!窗户没锁严!我用冻得发僵的手指,颤抖着使劲推开一条缝隙,用尽吃奶的力气撬开老旧的塑钢窗扇,小心翼翼地爬进了父亲和继母的卧室!
&esp;&esp;房间里弥漫着脂粉和烟草混合的味道。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像个小偷一样,蹑手蹑脚地走到那个熟悉的老式五斗柜前。
&esp;&esp;我颤抖着伸手摸向五斗柜和墙壁边缘的缝隙──